顧黎淡淡地說道:「你去將它洗乾淨,還有那隻貓。」
兩隻動物都要顧泯之去洗,他自然不樂意,站起來又要說些什麼,卻被顧黎這樣一個眼神致使得什麼都不敢再說。委屈地抱著這狐狸出去了。
唐周原先還有些擔心,見顧泯之這委屈的樣子,還真是格外滑稽好笑,唐周臉上便也止不住笑意。顧黎這一次才徹底走過來,他也坐在唐周的身邊,不過坐的是唐周的另外一邊,不是顧泯之剛才坐的位置。
他與唐周說:「可吃飽了?」
唐周被顧泯之餵了好些東西,自然是吃飽了。然而看著眼前剩下的這些食物,唐周擔心浪費,與顧黎說了這件事。顧黎說:「不用擔心,自然是有辦法不浪費的。剛剛回來,可覺得睏倦,是否要去休息?」
其實唐周不困,畢竟他在外面可是好好睡了一覺。他卻是有一點想沐浴。他也與顧黎說了這件事。顧黎說會去給他準備熱水,讓他去房裡等熱水來。
顧黎還與唐周說了他最近要長住的房間。唐周還暫且不知那是顧黎的臥房,就這般過去了。
唐周將外袍脫掉,只穿了柔軟的裡衣。他此時坐在銅鏡前,將自己的發解開,用梳子微微梳理,等待等會兒沐浴洗頭。
唐周垂著眼睛,將有些打結的發尾梳順。抬起頭來卻忽然從銅鏡里看見他的身後站了一個人。要不是看清楚那人的面孔,唐周真的能嚇一跳。他身後的顧黎站在略微昏黑的地方,穿著一身玄衣的他,也近乎隱入黑暗當中去。
即便如此卻也能看清他的面孔,俊朗的面容根本不像是有兩個孩子的人。他看起來很年輕,在這個瞬間,唐周甚至起疑道:他真的是顧淮之和顧泯之的爹爹嗎?他為什麼看起來這樣年輕?
顧黎的眼睛與唐周在銅鏡里對視上了。
顧黎從那地方走過來,站到了唐周的身後。唐周的手裡還拿著梳子,顧黎垂下眼睛來,去拿唐周手裡的梳子,顧黎握住的就是唐周的手掌。
唐周忽然感覺到顧黎手指的冰涼,才慌忙將手抽回來。
那梳子落在顧黎的手中,還沒等唐周說完,顧黎一隻手拿著梳子,一隻手握住唐周那一簇打結的發尾,顧黎說:「用力扯只會弄疼自己。」
他這句說完,卻沒有再說什麼了。唐周從鏡子裡去看站在身後的顧黎,顧黎垂著眼眸在給他梳發尾,這個看起來有幾分疏離感與沉重感的男人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後,不說多餘的話語,只陷入這沉寂當中,卻在幫他梳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