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頗為愧疚地將腦袋輕輕擱在唐周的肩上。
這一位孤傲道士竟然有這樣一日露出如此脆弱悵惘的神態。唐周知曉,這確實讓李玖道有些難過。唐周和他說:「你說我讓你的身體損耗,那你現在可好些了?」
「身體略微有些虛弱,但若是要繼續給你陽氣恐怕不行。我還可以給你些許。只是你臨近生辰,每日所需要的陽氣便是與日俱增,更何況過了生辰,所需求的只會更多。恐怕我會難以支撐,將我吸成人干而死。」
唐周聽聞李玖道說的這些,心裡惶恐,無措道:「那、那要怎麼辦?」
「昨日我與那妖怪爭鬥之後,發現自己身體的情況。我想來想去,為了你的生命著想。我還是將你的事情與那桃妖坦白。」李玖道抬起頭來,凝望著唐周的面孔。
在這一雙宛若雪梅一般清冷孤高的眼睛當中,增添了幾分對自我的厭恨,逼迫得眼眶微紅。似乎在壓制極大的心緒,才讓他不在唐周面前失態。他的嘴唇微微顫抖,這也說明他難以不介懷,卻又不得不如此處理。
他和唐周說:「只能用這樣的辦法。讓那妖怪幫你。」
他的手指輕柔地撫摸唐周的髮絲,他柔聲和唐周說:「但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陽氣與修為的汲取,並不用嘴唇相接,只需要用術法傳遞給你即可。我不過是貪戀你的親吻,才用那樣的方式哄騙你。你不要怪我才好,我只是心中對你格外喜歡。你要記得,你不用親吻那桃妖,也不用多麼親近他。他修為不淺,更是與月老有著不淺的交情,能幫你許多的。」
唐周聽聞李玖道的這些話,有些呆愣。半晌才回神過來,親吻才能夠汲取陽氣的事情是李玖道誆騙他。唐周有些氣惱,捶了捶李玖道的肩膀。
李玖道伸手過來,握住唐周那個毫無攻擊力度的拳頭。李玖道握著唐周的這個拳頭,牽過去在唇邊吻了一下。
李玖道說道:「我可不允許你與別的人如何親近。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周周。你只能是我的。」
在道士這一雙眼睛當中,已然出現一種偏執,倒映在他的虹膜之上,又深深鐫刻著唐周的身影。唐周似乎被他囚在名為愛之偏執當中,這一牢籠被李玖道建造而起,在等待著他所愛之人能夠進入。
唐周略有些驚懼,往後要退一步去,卻被李玖道繼續緊緊箍著。
「不要怕我,周周。我只是——」他似乎要和唐周說些什麼,卻又隱忍著沒有完全說出來。只是告訴唐周道:「你不記得那些事情了。沒關係。那些我們經歷過許多世的記憶,你不記得了。你只要知道,這一世,我定然不會將你放開。也不會將你拱手讓人。只是此刻,我不得不這樣做。周周,你可千萬要記得,你不得與別人親密。等我真正尋到能夠救你性命的方法,我就帶你走。我帶你離開這裡。這樣,你才會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