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瞭然道:「那就是上一輩的事情了。」
齊錦宣點了點頭,「至於我娘和他們有什麼淵源,我也不從得知什麼。只知道他們恨我娘,也知道我這張臉確實惹人生厭,我就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這張臉。我要找一張好看的、人人都喜歡的臉才能夠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所以這就是他一直在畫皮的原因。
他一直在畫一張美麗的、被人所喜愛的皮,是因為他認為自己真正的模樣不被喜愛。他說到這裡,那虔誠而又輕柔的目光又看著唐周。他和唐周說:「方才你說,你不討厭我的這個模樣。你也沒有因欺騙的事責怪我,我真的真的很開心。」
唐周見他這個樣子,心裡忽然軟得一塌糊塗。唐周便伸手去摸了摸齊錦宣的腦袋,唐周笑著說他:「傻孩子。」他這樣的話語更是沒帶任何責怪,更多的是輕柔與包容。
齊錦宣伸手過來,他抱住了唐周的腰身,他本來就坐在腳階那處,這樣一抱,他低下頭來,就將自己的腦袋埋入唐周柔軟的腹部。唐周那溫柔且又甘美的氣息將他完全包裹,他留戀地待在唐周的懷裡。
唐周的手撫摸著齊錦宣的後腦,看他如此乖巧地抱著他,真像是一隻黏人的小狗。
大約是心裡一直存有的自卑,讓齊錦宣很少說話,也讓他難以與其他人合群,就算死了,便只在一個地方獨處著,研究著要怎麼樣才能弄出一張被人所喜愛的麵皮來。
他在唐周的身邊時,是最為安靜的,也是最為聽話的,也是讓唐周心情最為放鬆柔軟的。這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安靜溫馨的時刻,唐周有些貪戀這樣的氛圍了,然而還沒等唐周享受這片刻時光,那門忽然推開。
唐周抬起頭來看見出現在門口的清猗。
清猗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唐周懷裡的齊錦宣。唐周還沒反應過來,大概是清猗呆愣在門口,引起他們的奇怪。於是顧泯之的聲音緊隨其後:「幹什麼呢,趕緊叫他出來,這次一定能夠打得過他——」然後過來幾步看清齊錦宣的顧泯之也是呆愣住了。
齊錦宣從唐周的懷裡緩緩抬起頭來,那一張陌生的面孔讓站在門口那兩個呆愣的傢伙發出同樣的聲音:「這個傢伙又是誰?!」
他們好像把齊錦宣當成是唐周新的「一房」了。
之後便是雞飛狗跳的場面。
齊錦宣被他們兩個一左一右地拉著,要將他從唐周的懷裡拉出來。這聲音驚動了還在這住所的其他——顧黎也過來了,還有養傷的辛冶。
唐周要出口解釋,結果清猗和顧泯之一個比一個咋呼,說他們有規定,只有打贏才能見唐周,怎麼能夠擅自破壞規矩,實在該打之類。唐周又好笑又無奈。
而齊錦宣本身就不擅長說話,更何況死後這麼久以來,只喜歡獨處,這種場面早就被弄得他笨拙得更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