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裡,瞧著唐周美麗的軀體,一時間又痴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打算將碗收拾好,卻見裡面還剩著最後一點食物。鄔桐又喃喃自語說道:「不該浪費食物。只剩這最後一些了,先生將它吃下吧。」
他後面的那句話似乎是說給唐周聽的。但唐周尚未醒來,怎麼可能聽得清楚呢?不過是說給他自己聽罷了。
他這般說完之後,這一次倒是顯得正經一點,沒用嘴渡過去了。只是用勺子盛了一點遞到唐周的唇瓣去。可唐周已然吃飽了,哪裡還會張嘴再吃呢?於是這一勺粥又從唐周的唇瓣溢出,緩慢地順著下頜又流淌下去。他愣愣地看著,看那潮濕蜿蜒至唐周的鎖骨處,又喃喃說了一句:「灑了。不該浪費。」然後他又俯身過去,又是像剛才那一番將這潮濕一一舔去,甚至還反覆舔舐,將那肌膚又舔濕漉漉的。
如此這般——鄔桐確實該心虛的。
唐周自然不知鄔桐對自己做了些什麼,不過吃著鄔桐餵過來的食物,只覺剛才那個話題難以進行下去,唐周又扯了另外的話題說道:「真奇怪。方才昏迷的時候,竟然模模糊糊還能做夢。」
鄔桐自然是心虛之前的事,也想儘快繞過這個話題,便也順著問了一聲道:「什麼夢?」
唐周笑著說道:「我夢見我在和一隻黑色惡犬搶食吃。那黑犬還真是兇殘得很,好像我夢裡也是餓得不行了,沒有其他辦法,就只能和黑犬搶東西吃。真是有些怪誕,我竟然直接上嘴,去黑犬的嘴裡搶東西吃。那黑犬一直咬我,卻也不疼,我也就來了膽量,非要搶了過來吃。我好像吃完了,吃飽了。躺在地上睡著。那黑犬似乎是因為吃的被我搶了,十分不甘,趴在我的身上一直舔我,舔得我渾身濕漉漉的,我夢裡見他不吃我,我好像也不怎麼動彈。就昏沉沉又睡去了。你說,這夢奇不奇怪?」
這夢奇不奇怪不知道,鄔桐不再敢看唐周的眼倒是真的。聽聞唐周說的這些話,他一句話不答。就垂著眼睛去看唐周的嘴巴。
唐周說話時嘴巴不斷張合,因為吃著東西,唇瓣也是紅潤可人,舌尖也是若隱若現,直叫人心裡難耐得很。之前那般親吻舔舐了唐周,本就讓他失控,這樣瞧著他的嘴巴,又想起那事來,鄔桐卻怎麼也餵不下去了。
正巧,這一碗吃得見了底。唐周也說:「吃不下了。」鄔桐將碗拿回來,將最後幾口粥倒進自己的嘴巴里去,匆匆出去了。
唐周頗為疑惑,但見鄔桐這樣匆匆離去,也不能問些什麼了。這地方漆黑,鄔桐似乎是踏著樓梯上去的,這樣一走,就不見了人影。
鄔桐端著碗出來,拂面而來的夜風倒是能夠驅散一些他身上的燥熱之意。但到底還是不能徹底忽視,每走動一步都能清晰感知到。鄔桐別無他法,耳朵已然燒紅,盯著那處罵了一聲「孽根」,便趕緊忍著將碗勺擱置了。上面確實已經成了廢墟,卻也見被人胡亂地重新搭建了篷布,零零碎碎放置了一些還沒完全破損的東西。
鄔桐靠在這殘垣斷壁,手撫摸著。凝望著荒蕪當中,漆黑夜空上那抹皎潔明亮的月亮,感受那月光溫柔地灑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如唐周凝望他時溫柔清潤的目光。他仰著頭看著月亮,痴痴地看著,他輕聲地呼喚著:「先生——明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