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抬頭,自然不知道四爺聽了她那句話心中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只消她現在看他一眼,他眼中的情愫就會立刻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向她奔涌而來,直至沒過她每一寸肌膚身體,將她溺死在自己懷裡。
如同山嶽傾頹,海潮洶湧。
他卻不許她抬頭,用另一隻手掌控住她的後頸,將她的臉壓在自己胸口,死死鎖在懷裡。
寶月輕輕喘息,視線一下只被圈在這一畝三分地里,整個人都陷入他熾熱的懷抱,那隻手依舊鎖在她身後,讓她如同他的掌中之物一般再也無法逃脫。
霎時便是衫裙散敗,意亂情迷。
在帷幔間的春水瀲灩,波光粼粼里,她才終於看見了他眼中流露的晦暗沉迷。
寶月晚上終於醒來的時候,他們仍然緊緊相依,處處都是蜂蝶在花間穿過留下的痕跡。
她漲紅著臉,艱難的拖著酸脹的身體和四爺分開,隔著帳子叫瑪瑙備水來。
水自然是早早就燒好了,一直備了一下午,瑪瑙知道她們側福晉害羞,和珍珠把水放好便識相地悄悄出去了。
寶月沐浴完扶著屏風出來時,四爺正勾著笑坐在床上注視著她,他眼中帶著宣洩後的餮足,縱然再怎麼溫和,也讓她感覺在被肆無忌憚的打量。
她狠狠瞪他一眼,但滿是春意的盈盈水波反倒叫四爺笑的更歡了。
寶月羞憤地轉身從衣箱拿出一套衣裳劈頭蓋臉地往他身上一丟,「主子爺還等著妾伺候您沐浴穿戴麼。」
四爺知道再惹她就真的要炸毛了,遂乖乖地自覺往隔間去了。他並未喊人來換水,顯然是想將就她洗過的水用用。
「你要不要臉啊!」寶月連忙扯住他,這一步跨的她感覺腰都閃著了,「我洗過的!」
「?」四爺還沒明白她的意思。
「我洗過啊!」她羞憤之下一時情急,情緒一下衝到頭頂,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四爺這才明白過來,他忘了,真不是故意要羞她。他紅著耳朵,像一個不慎惹哭了心上人的冒失少年,手忙腳亂的去擦她的眼淚。
「對不住,是我錯了,好玉娘,你別哭。」
寶月任由他胡亂在她臉上抹了兩下,憤憤在他胸口給他兩下頭槌,「喊人換水去。」
四爺穿著她拿來的那身寢衣出來的時候,神采飛揚,眼底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