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有個孩子才行,玉娘,」他將寶月攬到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臉,絮絮叨叨地同她分說,「無論我將來到哪個位置,我都比你大七歲,若我先走了,弘暉弘昀都有自己的生母,你以後要怎麼辦呢?」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一說孩子這個話題,寶月就神色不對了。要她生,她也不願意,隨她去吧,她又擔心自己懷不上,四爺啞然失笑,哪有這樣難伺候的姑娘。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寶月突然冷靜地道。
四爺對她無論大小事都無所隱瞞,除卻她的來處,她不想再在這些事上欺瞞於他,「我不是想要孩子,我只是不想你以後去找別的女人,你說好只會有我的。」
她從他懷中仰起頭來,抓住他胸口的衣裳,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不願錯過他每一個表情。
「你不能有別人,說好只有我的。」她又定定地重複了一遍。
「在你看來,這是最重要的嗎?」四爺覺得她實在天真幼稚,卻又不免有些自得,「我們之間的情分,比讓你永遠過這樣順順意意,不必向別人低頭的生活更重要嗎?」
寶月也不知道,也許是她並沒有吃到不順意的苦,長到這麼大,她最煩惱的事,就是嫁的太遠,雙親不在身邊。
「也許以後我會後悔吧,但現在,是的。」她點頭,從心而答。她的睫毛輕輕顫了兩下,像一隻在蛛網裡徒勞掙扎的蝴蝶。
在她執拗清澈的目光中,四爺平靜的表情漸漸柔和下來,他噙著一絲春風一樣的淡笑,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欣喜。
「我很高興,玉娘。」
他捂住她的眼睛,可情緒卻在他的耳根泄露,他雙臂收緊,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我說過的,只有你一個,無論如何都只有你。」
疾風推動著草浪,金色的日光散落在草原四處,他們依稀還能聽到塞外的姑娘高聲歌唱著蒙古的情歌,雋永悠長。
那天過後,寶月有種後知後覺的黏人,但凡四爺只要無事,她便要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四爺面上不說,心裡卻受用極了。
天天在帳子裡也是無聊,寶月便纏著四爺帶她出去跑馬,難得帶瓊琚出來,平日裡這匹雪白的馬兒關在府里只怕要悶壞了。
陪她暢快地玩了一日後,平常就懶得挪動的寶月果然又累趴下了。四爺正巧擔心十三的情緒,便也邀十三出來騎馬,看看塞外的景色也許會讓十三心情開闊些。
十三倒是很快就答應了,只是他們的馬才踱出營地,就看到直王也在騎馬,還帶著一位嬌客,正是他同樣也要在明年撫蒙的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