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前些日子四爺和側福晉不在府里的時候,福晉每日繡繡花樣子,出門同福晉夫人們交際,眼見著心氣平和了許多,怎麼又起了這心思來。
她早就不清白了,否則四爺把瓜爾佳氏送回來做什麼呢?
福晉嗤笑一聲,已然聽不進去了。
雲箏還想再說,這時胡嬤嬤端著一盆水上來,將雲箏擠到後面,胡嬤嬤雖然也不贊成這時出手,但知道絕不能和福晉頂著來。
「咱們還是先見過大阿哥罷,側福晉那兒不過才三個多月,有的是時間好好籌劃。」
想到弘暉,福晉這才漸漸平下心緒,她對著雲箏道,「若李氏她們來問要不要去府外迎,只說我身體不適,叫他們自便。」
雲箏只好退下傳話去了,福晉又對胡嬤嬤說,「待四爺他們回來了,先領弘暉到我這兒來。」
然而並不等胡嬤嬤去領弘暉,四爺回了府里,親自把弘暉送回了前院。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側福晉若在府里出了什麼事,我只來問你。」他也不多話,待弘暉一回自己的房裡,便開門見山地給福晉撂下一句話來。
福晉雖然早知道四爺的來意,聽到他這話仍是心底一寒,若不是為了瓜爾佳氏,只怕他一輩子都不會踏足這個院子了。
「問我?你要怎樣問我,去稟告萬歲,再休了我?開國以來可沒有這樣的先例。」左不過已經是這樣了,她也不想再說違心的軟話。
他還能怎麼樣?就是再看不上她,她也是福晉,她的兒子也是嫡子,往後也只有她能和他放在一桌上受子孫的香火供奉,他們一輩子都要綁在一起。
「我是不能去跟汗阿瑪告你,因為你的錯處,就是我的錯處。」
不等福晉因為他這狀似服軟的話勾出一個笑來,四爺冷漠的話很快就像一支箭一樣的直插她的心裡。
「你要是做了,我就告訴弘暉,你都做過些什麼,宋氏的兩個孩子,還有一場風寒就沒了的弘昐。」
「弘暉也是你的孩子!」福晉不敢置信,她心中突然升起了巨大的惶恐,他不能這樣。弘暉只是個孩子,怎麼能聽這樣的話。
「若不是因為弘暉,我豈能忍你到現在?」四爺的聲音像刮骨的北風一樣朝她掃來,「前面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但若是你再出手,就休怪我無情。」
等她回過神來,屋裡早就只有她一個人了,福晉怔怔地看著桌上那碗他沒動過的茶,明明夏日燥熱,心口卻呼啦呼啦地灌著寒風。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一個小小的人影推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