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寶月月份大了,今年過年的時候便沒有去宮裡拜年,索性只和額娘一塊兒在院子裡吃了頓飯。
其實往年留在府里的格格們也會辦一桌宴熱鬧熱鬧,只是她若去參加,就不免要主持這事。如今她身子重了,冬天雪滑,又是晚上,還是不出去的好。
她和額娘用過了飯,便坐在一塊兒動針線,以她平平無奇的手藝,手上那個香囊繡的可以說是粗製濫造了,王氏原本想幫忙,但聽她說是繡給四爺的,還不是第一回了。
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王氏則自然是在為還未出世的外孫或是外孫女動手了,她的手藝不知道強出寶月多少倍,一頂虎頭帽做的栩栩如生,「你生產的時候最遲不過二月,春寒未過,還是得小心些好。」
這些東西雖然府里繡房的奴才們也會做,但親外婆的手藝自然是不一樣的。
「額娘待我最好啦。」她甜甜地朝王氏笑,懷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額娘來陪她了。
王氏無奈搖頭,二十歲,也不年輕了,偏偏被慣的跟越活越回去了,跟小時候得了一塊飴糖一般無二。
恰逢這時,李格格卻帶著大格格登門了。李格格身上還攜著一點涼意,大格格卻周身暖洋洋的。
她身體弱,裹得嚴嚴實實,還帶了好幾個湯婆子,寶月也怕把她凍病了,連忙讓他們兩個進來坐下。
「我是晚輩,瓜爾佳額娘既在府里,論理我該來向您拜個年。」大格格站在李氏前頭,朝寶月行了個禮,她翻了年也才十四歲,卻懂事的像個大人一樣了。
大約是有了孩子,她也真的有一種母性,寶月笑盈盈地看著大格格,「既然如此,少不得要給你封壓祟錢了。」
說罷便叫瑪瑙拿來一個琺瑯瓔珞的小盒子,裡邊大概有十幾樣首飾,大格格雖不是沒見過好東西,也不免為她的大方心驚。
畢竟從前他們可沒有什麼來往,只是她記著側福晉傳話的事,才來表示一二罷了。
其實原本論理來說,有關她出嫁的這些事應當是由福晉操持的,但既然阿瑪選了側福晉來管,那她便要展示出相應的態度來。
她謝過寶月,又朝王氏一禮,「也祝夫人好。」
王氏連忙下去扶她,「當不起格格一句夫人,奴才恭祝格格新春嘉平。」
他們又閒話了片刻,王氏也在那盒子裡添了禮,大格格便帶著李氏回去了。
王氏不由和寶月感嘆,「好靈秀的姑娘。」
「咱們爺就這一個格格,我雖和他們都不親近,但幾次接觸下來,卻覺得大格格比兩個弟弟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