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你說不娶年氏,你為什麼不答?」她很快在下午的舊帳上翻到把責任推卸出去的理由,並覺得十分理直氣壯。
他眼中泛起分明的笑意,拽了拽她的手臂,將她輕巧地納入懷中。
「分明是你一點也不信任我,我連那是個什麼人都不知道,莫須有的事我要如何辯白。」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沉水香繚繚地環繞在寶月身邊,他的胸膛輕輕地搏動,「我不會娶她,也不會有別人。你若還想聽,我說一百遍也使得。」
他們緊密地依靠在一起,兩顆空蕩蕩地心終於感到了久違的滿足,他們的心跳隔著薄薄一層皮肉在胸腔間共鳴,如同積雪悄悄融化,春草破開凍土。
寶月握住四爺的手,十指在他掌中穿過,纏綿的,溫熱的交織在一起。他們沉醉在溫柔的秋風裡,竹葉簌簌地被刮落,好吧,也許這風並不溫柔,但是管他呢。
「你還不理我,你寧願看茶盞,也不看我。」沉默了很久,她又開口,依然覺得很委屈。
四爺垂下眼帘,將她又往懷裡按了按,他不願承認他是害怕寶月那一雙淚眼,那是清澈流動的兩□□泉,仿佛能從中流出無盡的淚水。
「......是我不好。」他沉沉嘆氣,鬆開一隻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寶月扭過頭,拒絕他摸狗一樣的撫摸,但接受他的道歉,並在心中遲遲地升起一點愧疚來,「我不該隨便說絕決的話——但還是你不好。」
她用腦袋去撞他的胸膛,並埋在裡面小聲嘟囔,「如果你早說不娶,才不會有後面的事。」
她有什麼錯?不過是要一句回答,是他嘴硬、冷漠、非但不哄她,還對她疾言厲色。總之,全都是他的錯。
「好吧、好吧。」他輕輕一聲哼笑,縱容她再一次輕巧地把自己摘出去。
寶月吃軟不吃硬,於是也跟著軟下話來,她像乳燕一樣投入四爺的懷中,好似十分悔過,「我以後再不說了,也再也不多想。」
四爺眼神複雜地看著她乖巧地翻開自己的肚皮,依偎在他身邊,嬌嬌嗷嗷地說隨便摸。早知道還不如哄哄她,不哄的後果就是就只能吃爪子,何況被撓完一通後還是得捏著鼻子去哄。
第二日晨起,瑪瑙領著兩個小丫頭來收拾房間,忽然在地上的一堆釵環中撿到一張紙,那紙上密密麻麻地羅列著一些綢緞首飾之類的東西,她稍一回想,但並不是庫房裡有的那些。
瑪瑙拎著紙去問寶月,坐在一旁喝粥的四爺淡淡地飄來一眼,「哦,這個,給你們主子的禮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