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還未穩得住,不曾告訴嫂嫂,還望嫂嫂莫怪。」兆佳氏朝她一笑,話語中滿是喜意。
「我只有為你高興的份兒,阿午的事還沒有多謝你。」寶月連連搖頭,又握著她的手道,「這個是溫恪公主送給你家大格格的。」
「溫恪公主向來是最周全又心善的,」兆佳氏聽了一嘆氣,「我們爺看起來好了,實則還是聽不得溫恪公主的事,如今眼看著十公主也要到出嫁的年紀了,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萬歲爺憐惜十三爺和溫恪公主,原先的事也不計較了,十三爺怎麼不去為十公主求一道恩旨呢?」
自從十三上回重新在康熙面前露了臉,也許是看在早逝的敏妃和溫恪公主的份上,康熙對十三的態度已經好多了,如今雖沒給他差事做,但也時常叫他去御前行走,按理說該乘著溫恪公主餘蔭尚在,早早定下此事才是。
兆佳氏緩緩搖頭,她聲音漸低,仿佛心有餘悸,「嫂嫂大約不曾聽說,近日宮中又出事了。」
「原本是有人散播太子和宮中一位答應有私,萬歲派人去查,卻不知怎麼的,奴才殺了一批又一批,流言沒查出來,御前的粱公公卻多日不見人影了。」
若太子和后妃有私,這等關係到皇家顏面的大事,必定不會這樣風聲鶴唳、大張旗鼓的查問,這兩件事看似毫無干係,實則是這件沾上胭脂色的風流傳聞在前面引人注目,掩飾住粱九功之事。
可若粱九功的事與太子毫無干係,便不會放出這樣的流言連拉帶扯的要把事往太子身上沾了,康熙辛苦復立太子,原本的壞名聲還未洗淨,旁的消息不放放這個,這是康熙的敲打?
「這、粱九功難道說是......」
寶月一時心驚,只覺得有一滴冷汗緩緩流下,這可是康熙身邊的御前太監啊,太子這是想做什麼。
兆佳氏沒有否認,室內沉默許久,她只無奈一笑,「咱們爺身上還打著太子的印子呢,哪敢再求什麼恩典。」
「好了,你好好管你肚子裡這個才是正經,這些事自有十三爺和四爺操心。」寶月摁住心中的心驚肉跳,連忙把話題扯開,關心起她這些日子的吃住來。
二人閒話了一下午,寶月從十三爺府上告辭,回到圓明園的時候,四爺正坐在那兒看門人遞上來的信。
如今即將入冬,天氣越來越冷,他原先又才生過病。寶月貼一貼他的手背,只覺得發涼,便拿了件披風來給他披上,又吩咐珍珠把窗戶和門都關上。
「我說你最近怎麼不去衙門了,還以為你要老老實實的在家裡養病了,敢情是因為粱九功的事,」她給四爺換了一杯熱茶,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哪天你要知道自己保養身子了,那我可真是要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