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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階上的人仿佛並未看到殿門前的這一個動作,想來也是,她這才放下心中那若隱若現的一絲憂慮,大家穿著相似的素衣麻布,皇帝便如同那高懸的日月,聖光惠遍,如何能一一看清底下的芸芸眾生。

寶月乘著御賜的步輦回到承乾宮裡,大行皇帝宮中妃位娘娘不在少數,東西六宮裝的很勉強,她雖然是承乾宮的主位,但偏殿後殿裡少說也還有五六個貴人答應。裡面甚至有比自己還要年輕的,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看著她們驚惶不安地行禮,她心中也不免閃過一絲茫然。

新帝的妃妾們遲早要搬進來的,自己或許還好,無非是遷往太妃們居住的宮中而已,可她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孩子又要怎麼辦呢?

「瑪瑙,把那個紅酸枝的箱子打開,裡頭是萬、先帝賞賜的東西,給她們分一分罷。」她摸摸昭昭不知憂愁的臉蛋,輕輕嘆了口氣。

月上中天,養心殿依舊燈火通明,蘇培盛端著一盞濃茶往殿內而去,恰巧撞上出來的張起麟。張起麟臉上帶著一種混雜著糾結驚異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恍恍惚惚地差點撞上蘇培盛手中那盞熱茶。

「張公公,煩請您看著些路。」蘇培盛咬牙切齒。

張起麟眼神都沒遞來一個,拱拱手就神遊天外地一溜煙跑了。

「先帝山陵事畢後,叫宗人府上折擬旨,朕幼蒙孝懿皇后撫育,貴妃為孝懿皇后親妹,應封為皇貴妃,」皇帝接過茶輕啜一口,他的目光仍停留在手中的奏疏上,仿佛心無旁騖,「另,奉太后旨意,和妃奉事先帝,最為謹慎,應晉為貴妃。」

皇太后甚至至今不曾見過皇帝一面,何來的旨意?之前還叫自己送人家上步輦,自己可是御前第一等的太監啊,蘇培盛險些一錯手摔了茶盞,他在心中無聲地吶喊,嗚呼哀哉!他的聖明天子!

於是他遵旨,帶著同樣不可置信地神色退出去了。

「日居月諸,照臨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胡能有定?寧不我顧。」寶月坐在床邊,輕聲為趴在枕頭上的昭昭念詩,「這句詩呢,是說一位夫君不循古道,心性不定,令無辜的妻子傷心,他卻全然不顧。」

《詩經》也是經書,原本公主們是不必讀的,可有一回昭昭去找十六阿哥玩,見他在讀書,回來便纏著她,說什麼也要一塊去上學。讀書可以明智,可公主怎麼能去御書房?先帝有那麼多孩子,他是不會為了昭昭而破例的。寶月無法,只能自己來教昭昭讀書。

「什麼是古道?」昭昭撐著下巴。

「也許是禮法、宗制和道德?」她有些猶豫。

這三個詞對孩子來說顯然還是太深奧了,昭昭帶著困意點頭,「那什麼是禮法、宗制、道德?」

「就是好的東西,君王可以用他們幫助人們各得其所地生活。」寶月吹滅蠟燭,拿下昭昭那一雙撐著下巴的手,把它放進厚厚的被褥里。「好啦,明天再說,額娘的乖昭昭該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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