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雪不大高興地問:「父親說過不會再收徒了,那傢伙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父親破例?」
話音剛落,飛舟又開始顛簸,他身形不穩,險些從榻上摔下去。
虞問春自然顧不上再接他的話,一把扶住他,向門外弟子喊道:「快去查看怎麼回事!」
這次比先前都要劇烈,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瘋狂撕扯著。
虞問春身為承瀾宗首徒,多年在外行走,當即也意識到此刻情形與以往有所不同,一貫溫和的臉上換上嚴肅的神色。
慕朝雪抓著他肩膀,幾乎要躲到他懷裡去,不是吧,他穿進來後第一次出行就要遭遇意外?原文也沒提他回承瀾宗途中發生過這種事啊?難道就因為他的炮灰所以這種事顯得不值一提?
「噼啪」聲從腳下傳來。
低頭一看,地板裂了。
虞問春安慰道:「阿雪別怕,有師兄在。」
這聲安慰效果不大,慕朝雪怕極了……
扭頭看向有窗的那面牆,窗戶已經被掀開了,雲層中翻湧著濃厚的黑色霧氣,張牙舞爪地拍打撕扯著這架由承瀾宗打造的出行法器。
虞問春朝那黑霧拍去一道凌厲掌風,對方像是有意識般敏捷地躲開,又將飛舟的屋頂撕開裂痕。
「不好,這不是尋常瘴氣。」
承瀾宗為天下第一大宗,財力也是一等一,這樣一架造價不菲質量絕佳的飛舟,竟是迅速從四面八方開始斷裂。
腳下那處裂痕越來越大,一低頭就能直接見到下方的雲霧,房門口傳來其他弟子的驚呼:「大師兄,不好了!飛舟到處都是裂紋,像是要——」
慕朝雪閉上眼睛,越發安詳。
他自己這具身體是沒什麼修為的,也就堪堪吊著一條命,對修行的事情知之甚少,連御劍都不會。
在幾千米的高空出了事,他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期待一下能不能再穿一次書了。
「轟」的一聲,飛舟在雲層中徹底斷裂,散架成一堆廢材。
*
「你猜,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
「承瀾宗的親傳弟子怎麼也會著了一隻樹妖的道?」
「……」
「無趣,我竟然跟一個啞巴綁在一起。」
耳邊傳來模模糊糊的說話聲,慕朝雪悠悠轉醒。
這裡像是一個山洞,腐爛氣息充斥在空氣中,熏得他想要嘔吐出來。
他想要捂住口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纏繞著樹藤。
他一動,樹藤纏得更緊了些。
這套路他熟,越掙扎越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