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水被他繼續倒滿,端到唇邊喝下。
慕朝雪解了渴,心中也安定不少,正逢宗門大比,承瀾宗此刻多的是陌生面孔,又是各門派參與比試的中流砥柱和年輕新秀,為了情面,宗中不好就此事大肆搜查。
柳傾絕挑了個幹壞事的好時機,暫時不太可能被送上承瀾宗的刑場。
只可惜本該今日舉辦的宗門大比極有可能也要叫停,原文劇情暫時不會發生。
慕朝雪嘆了口氣,躺倒在榻上,給自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背對著柳傾絕不緊不慢道:「那你先待在這裡療傷,我睡一覺。」
事已至此,不如趁這事鬧開之前,先睡飽再說。
迷迷糊糊即將沉入夢鄉時,耳邊模模糊糊聽到柳傾絕的感嘆——
「都說你們承瀾宗最冷漠的人是你那師弟,我看是你才對。」
慕朝雪砸吧砸吧嘴,翻了個身,沒有理會。
榻上不夠寬敞柔軟,這一覺他沒睡太久,醒來時,房間裡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幾聲書頁翻動的聲音。
柳傾絕正側身倚在他身邊,手上翻看著他搜羅來的話本。
這具身體已經失去了偽裝,成年男子的身量占據這張窗邊軟塌的大半部分。
怪不得總感覺睡得不夠舒坦。
鎖骨處的皮膚深處隱約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慕朝雪抬手摸了摸,掛在那裡的玉石顯形了一瞬,剛摸兩下,又融入皮膚下方,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起師弟跟他說的這塊玉石的作用,他下意識去看柳傾絕。
柳傾絕悠閒地看話本,沒有異樣。
慕朝雪放心坐起身來,端量著問道:「你肩膀的傷好了?」
柳傾絕抬眸,眼波婉轉,似含無限柔情:「阿雪想看看嗎?」
慕朝雪被他這副怪異姿態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愣了一下,道:「那就看看。」
按理說來,「欺霜」造成的劍傷不可能那麼容易痊癒,這也是師弟當時篤定對方逃不掉的原因。
但是萬一柳傾絕真的有辦法掩蓋,豈不是少了很多麻煩。
柳傾絕盯著他,片刻後,當真開始寬衣解帶。
慕朝雪睜著眼睛,認真看著。
外面再次傳來聲響。
這次不用猜,來人的聲音從院外的上空傳來:「慕師兄,今早宗中出了點事,掌門命我們過來看看你這邊情況如何。」
明明隔得很遠,那道聲音卻如同響起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