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臥房的門,裡面靜悄悄的,感覺不到有人生活過的氣息。
除了必要的床和桌椅,沒有多餘的東西,一眼望過去便都一目了然。
站在牆邊張望了一圈,他有些莫名其妙,柳傾絕喊他來,卻又不見人影。
剛想退出房間,身後的牆壁互相從中間一分為二,打開了一道縫隙。
那縫隙僅供一人通過,湊近看牆面上有一層不明顯的結界。
牆後面有光亮傳出來,影影綽綽,看不清裡面的具體構造。
他站在門口研究著,裡面傳來柳傾絕虛弱的聲音:「進來吧。」
他剛通過那道縫,牆壁又合二為一,將他退路堵死。
不知哪裡來的風,裡面輕紗帳幔飄搖。燭光搖曳,明滅不定,照應出扭曲的黑影。
透過紗幔,竟是看到了被種滿在不見天日的暗室中的鮮花,那是一種擁有綠色花蕊的白梅,有沁人心脾的花香。
雖然昭城的水土不適宜種植,並不多見,但是在更遠的禹城等地方隨處可尋。
隨著他的走動,樹枝的陰影像活過來一樣,在暗室的每一個角落裡蠕動攀爬,鋪天蓋地向他湧來。
他有種真的要被擠壓到透不過氣的錯覺。
短短一段路讓他走得驚心動魄,好不容易來到暗室最深的區域,卻看到一叢白梅圍攏著一具透明的棺木,裡面沉睡著一個毫無生氣的女人。
他渾身一顫,僵在原地。
過了片刻,又忍不住仔細觀察了起來。
透明棺木中的女子雖然看起來面色不佳,已經死去有段時間,但是面容極為俊秀美麗,死去時也極為年輕。
並且令他感覺十分熟悉,好像前不久才見過極為相似的人。
在花叢的簇擁下,女子顯得比剛開始要和善許多。
「她好看嗎?」
一道喑啞而虛弱嗓音從背後的陰影處傳來,飄渺得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他剛剛緩和過來的心又猛地揪緊,在棺木旁驚呼出聲,轉過身去四處尋找聲音發出的位置。
滅掉的燭火被重新點燃,一張慘白到嚇人的臉出現在眼前。
雖然很快認出說話的人是柳傾絕,但他還是余驚未了,下意識地保持著距離。
柳傾絕現在沒有作偽裝,顯出原本的樣貌,穿著單薄的裡衣,松松垮垮的繫著腰帶,袒露出大片肌膚,就這麼有氣無力地斜倚在榻上,似乎是受了那二十鞭之後便一直待在這裡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