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之後就能下線退休,他甚至都沒那麼困了。
他的激動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任何異常,南宮鐸盯著他左瞧右看,露出悲傷的表情。
但那表情好像並不只是因為瞧見他病懨懨的惹人心疼,還摻雜著一些無奈和沮喪。
慕朝雪問他:「你嘆什麼氣,難道是城中的事很棘手?」
南宮鐸遞給他一頂帷帽,嘴裡下意識說了心裡話:「我只是在想你的事,情竅被封,你看起來好像對我更冷淡了。」
慕朝雪卻是盯著他遞過來的帷帽,不解地問:「給我這個幹什麼?難道我長得很見不得人?」
南宮鐸支支吾吾組織著語言:「城中人多,萬一,萬一你見到個貌美女子,或是俊秀郎君,或是反過來,被他們瞧上,一見傾心,狂追不舍……」
慕朝雪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一種很怪的現象,尤其是這種現象發生在南宮鐸身上,南宮鐸未免也過於在意他會不會毒發了,甚至到了一種恐懼的地步,好像一旦他毒發,南宮鐸會比他承受更多痛苦一樣。
他丟了帷帽,有些不高興地說:「你們都不信我,我又不是情痴,見一個愛一個。」
說著他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圈紅痕讓他也有些看不順眼了,這紅痕一天不消失,這些人就總是用一種充滿懷疑的眼神盯著他,時刻想像著他即將對另一個人情根深種。好像他必然會為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情感痛徹心扉要死要活,連自己也不顧。
南宮鐸偷偷看他摸向手腕的動作,簡直不敢再說話。
慕朝雪卻又說話了:「柳傾絕會在我身上用這種手段,是因為他是個瘋子,你們難道也和他一樣,要當個瘋子?」
南宮鐸垂眼,心想如果自己是柳傾絕,面對愛而不得的人,又會怎麼做,這樣瘋狂自私的事,他也許做不出來,但又怎麼能忍住不在心裡想一想。誰會坦然接受自己愛上的人心裡裝著另一個人。
或許自己就是瘋子。
在慕朝雪眼裡,南宮鐸的沉默代表著知錯,代表他語重心長的教誨非常有效果。
他很欣慰地嘆了一聲:「以後不要再這樣了,真的好怪。我們現在還出去嗎?」
南宮鐸收拾好心情,精神抖擻地為他打開門,說:「走吧。」
慕朝雪出去探路了。
出客棧時還和剛回來的容冽擦肩而過。他忽然想起來已經好久沒有和容冽說話了,系統給出的待做任務已經堆積了很多,但是都是一些不限時的任務,都是圍繞著樹立他的麻煩精形象而設立的。
等探路回來,他要把這些任務給做了。
沒想到剛剛擦肩而過的師弟轉眼就調轉方向追上他們,以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道:「師父交代我們照看好師兄,城中近來危險,我陪師兄一起。」
南宮鐸正要拒絕,慕朝雪已經點頭了。
南宮鐸不滿地嘀咕:「為什麼要讓他一起,他還是我的手下敗將呢。」
慕朝雪瞥見容冽的胳膊上依舊包裹著的紗布,心想南宮鐸那一劍下手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