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面走,環境就變得越發樸素起來,流淌的溪流邊開墾著一塊塊田地,裡面種著各色的瓜果。
溪流上流,稍高一些的土坡上,竹籬笆牆圍著兩間草房子。
不遠處,一個身穿粗布麻衣、頭戴草帽的農夫正低著頭認真往一棵瓜苗上澆水。
慕朝雪沒想到這個地方這麼接地氣,不是說好的沒有人煙寂寥冷清的海外仙山嗎,隱居著一個別家門派的師祖也就算了,怎麼還有的農夫?
農夫好像耳朵不好使,他們都走得這麼近了,農夫仍舊在專心地給瓜苗澆水。
慕朝雪看到他的草帽里露出來的頭髮都白了,但是脊背仍舊是挺直,手上的皮膚更是光滑緊緻。
難道這就是仙山的實力?
青耀山那位弟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很是小心地走上前去,恭敬地開口:「師祖。」
慕朝雪恍惚了一下,原來不是農夫,是別人家的老祖。
農夫打扮的老祖宗像是沒有聽到這聲充滿敬意的問好,仍舊忙著手上的農活。
慕朝雪感嘆著真是一個熱愛種田的老爺爺,幹活幹得真認真。
他也跟著充滿敬意地行禮:「見過前輩,您種的瓜長得真好。」
大概的密碼正確,這位老祖宗停下手上的活,轉過身來,打量了他一眼。
慕朝雪也趁機對方,這是一張與他的白髮完全不相符的、年輕俊美的臉,眼睛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淺金色。
忘憂道祖疏離又散漫地掃過慕朝雪,然後戲謔地笑了:「趙離淨他還是這麼沒用。」
慕朝雪不知道趙離淨是誰,但是本能地感覺到自己將來養老的鄰居是個不好相處的人。那張臉上的傲慢是身上的粗布麻衣掩蓋住的,說的第一句話也很刻薄。
他迷茫地看了看身邊兩個一路同行的青耀山弟子。
兩名弟子聽著忘憂的話,感到十分得意:「趙離淨妄稱無上劍尊,『無上』二字唯有師祖才能相配。」
慕朝雪搞明白了忘憂道祖突然冒出那句話的原因,意思就是趁機嘲笑無上劍尊,也就是趙離淨,這個承瀾宗最強,解不開他的「縛心」,竟要輾轉拜託到與自己齊名的忘憂道祖這裡。
他清了清嗓子,「兩位師兄說的是,劍尊前輩向來潔身自好,不屑於理會那些歪門邪道,所以我身上的禁制只能拜託道祖了。」
兩位師兄變了臉色,趙離淨潔身自好,不知道怎麼解邪修的禁制,我們師祖就不潔身自好、就精通歪門邪道了?「你、你什麼意思?」
慕朝雪豎起大拇指一臉崇拜地看向忘憂道祖:「忘憂道祖什麼都懂,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