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雪心潮澎湃,加快腳步走過去,迫切地扒開灌木叢,裡面是一隻被困住翅膀的鴨子,看起來像是順著這條溪流游到這裡來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扒開草叢前具體期待著什麼,但是此刻期望落空的感覺如此明顯。
灌木叢里的鴨子見到人類發出驚慌的叫聲,嗓門高亢到院子裡的李忘憂忍不住動手,試圖將吵鬧的聲音從源頭上消滅。
慕朝雪在它變成一堆灰塵之前將它從灌木叢中抱出來,帶著它回到院子。
李忘憂推開門走出來,看到他半夜從外面抱回來一直家養的母番鴨,戲謔道:「怎麼,你那把破劍變成鴨子了?」
慕朝雪把那隻鴨子放在地上,默不作聲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忽然上前,摘下了他的發繩。
那一頭白髮只用一根發生鬆散地系在身後,慕朝雪這一扯,白髮順著肩頭披散開,使那一張俊美而刻薄的臉顯現出幾分妖冶的味道。
而慕朝雪只盯著落在自己手上的這根白色的發繩,剎那間褪下柔軟的偽裝,變回了「欺霜」的原本模樣。
李忘憂挑了下眉,「只花了三天,比我以為的要聰明很多。」
慕朝雪鄭重地提醒他:「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我不喜歡。」
說完便抱著劍回了屋子。
那隻鴨子也一搖一擺地跟了進去。
李忘憂回味著他的那句話,眼睛不悅地眯了起來,心中生出衝進他房間將那把破劍徹底毀掉的想法,讓這個小病秧子弄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在誰手上。
堂堂忘憂道祖為此思慮了一晚上,到底要不要毀掉那把劍,是背著他的面毀掉,還是當著他的面,毀完之後怎麼收場,是用並不嫻熟的哄人技巧,還是更為熟練的威逼恐嚇……
到了第二天,慕朝雪走出房門,送了他一條正常發繩。
李忘憂望著那條普普通通的繩子,莫名覺得那些問題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下一秒,慕朝雪就用同樣的一根繩子牽著他的鴨子走出了房門,一人一鴨往院外溜達去了。
那根系在鴨掌上面的紅繩子,除了比李忘憂手上那根要長上好多倍,怎麼看都一模一樣。
李忘憂深吸一口氣,企圖將紅繩子連同鴨子焚為灰燼。
慕朝雪走到院門口,忽然有所感應地回頭看向他,關心地問:「你不喜歡嗎?」
「……」
李忘憂冷笑一聲,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