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又開始在他眼前徘徊,乾瘦到幾乎只剩骨頭的兩隻大手在袖中握成拳,經過一番醞釀,終於藉機將思考了很久的話一股腦兒說出口:「自從那次在秘境覺醒前世魔尊的記憶,又僥倖逃脫留下性命,尊主就一直重傷未愈,修為大損,只剩不到三成。
即便如此,尊主還是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連療傷也一再擱置。好不容易找到,又不敢與你相認,之後還被那個無恥卑鄙的李忘憂做了手腳,再次和你錯過,不得不一再延誤治傷的時機,不顧勸阻,冒著重重風險闖進仙門,只為親眼見上你一面,確認你的安危。
直到前幾天終於和你相見,尊主他才放下心來,回魔域養傷。
他臉上的傷你也看見了,那是前世在李忘憂手上造成的,那點外傷換做是鼎盛時期不消半日便能恢復如初,可如今已過去數月,傷疤依舊留在那張臉上。
你知道嗎,當年尊主降生在射月川邊,明明是寒冬季節,整片射月川岸邊的戎花都一起盛開,此後常開不敗,人們說他是魔族千年來最俊俏的少年,那是魔域最美麗的一段時光。
好吧,我說遠了,活到今天的魔族總是會對從前格外懷念,我們都記得那些歲月,記得尊主。
可是我想尊主最希望能夠記住他的人是你吧,他難道就沒發現你連他的名字都忘了嗎,換做是我,絕不會負著重傷夜以繼日四處尋找只為見你一面,確認你的安危。」
慕朝雪詫異地看著他,一個縈繞在心中很久的疑慮有了眉目,「這麼說,他與我從前的關係一定很不一般,仙魔不兩立,他能為我做到這種地步,難道說李忘憂果真是騙了我,他從前才是我的道侶?」
回想李忘憂一再對從前之事諱莫如深的樣子,慕朝雪越發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他應該一見到我就告訴我的,我雖記不起他,但一見他就倍感親厚。」
長明連連搖頭,「若是如此也便罷了,然而你從未明白過尊主的心意,更別說是回應尊主的感情。」
說到此處他望嚮慕朝雪的眼神帶著一絲怨憤:「我覺得這樣對尊主來說太不公平,我背著尊主將你從李忘憂身邊帶走,就是想著,有些事情尊主不願說出來煩擾你,但我作為尊主最忠誠的下屬勢必要多為尊主考慮,他不說,我來說,即便你出身承瀾宗,我也要罵上一句,仙門大多是道貌岸然之輩,做過的骯髒事誰也比不上。」
慕朝雪聽他提及自己的身份,以及他對仙門的唾罵,但是由於沒有記憶,所以並沒有太多感觸,只專心聽著。
長明再次開口時語氣多了幾分痛苦和恨意:「昔日萬法仙宗虐殺我魔族子民,並誣陷我魔族包藏禍心企圖進犯仙門,要對剩下的被關押的魔族進行審判,尊主獨自前往交涉,誰能想到萬法仙宗張狂無度,當著尊主的面將手上的魔族子民再次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