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主薄好舌頭!」陸久安撫掌大笑,」此乃鳳頂山上精心栽培的茶樹,於凌晨山霧最濃的時候取一芽一葉,再經過七七四十九道手法烘焙而成,其綠葉中夾雜著銀白色的毫心,形似花朵,沖泡之後花香四溢,取名白牡丹。」
郭文瞪大雙眼:「白牡丹,京城四大茗茶之一白牡丹?」
「正是,家父偶然得了兩罐。我之前考了功名,合著其他禮物一起贈了我一罐。我想著吧,自己也不會喝茶,不如給真正愛茶之人。說起來,比起白牡丹,那落雪井才真正是......」
陸起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公子和郭主薄你來我往,好似一對忘年之交。
陸久安與郭文天南地北的胡扯了一大通,講得口乾舌燥,才說起自己真正的目的:「我初來乍到,對江州知之甚少,還望郭主薄在工作上能指點一二,讓本官儘快熟悉職務,讓工作步入正軌。」
郭文還有些意猶未盡,得了好處,倒也爽快:「不敢,職責所在,大人請將。」
陸久安問:「有一事本官不明白,五年前應平縣人口有6萬多,為何如今銳減過半。」
郭文嘆氣:「大人有所不知,本來應平縣物產豐富,一直以來風調雨順,百姓也安居樂業。誰知5年前鬧了一場地動。」
「那一年死傷無數,那還不是最嚴重的。地動把途徑應平縣的一條大江——怒江上游給破開了一個口子,本來應平縣雨水就多,平時一到夏季就會有內澇,現在怒江一破,洪水倒灌,老百姓辛辛苦苦種植的糧食就顆粒無收了。百姓流離失所,死的死,逃的逃,這麼下來,可不是越來越少嘛?」
陸久安暗忖,照郭文的意思,應平縣人口流失全賴洪水的原因。
洪水一來,百姓一年的收成就無望,民以食為天,吃的都沒有了,還有什麼時間精力做其他的事情?
應平縣年年洪水,朝廷年年向應平撥賑糧、減賦稅。
賑糧撥下來了,經過層層轉調,到應平縣手裡又剩多少?百姓吃不飽,除了逃亡,就只能放下手中的農具占山為王,靠打劫為生。
應平洪災大大小小持續5年,修補了口子也於事無補。除了賑糧,沒有一個朝廷官員被下派下來處理此事,由此可見,應平縣的災情要麼沒有上達天聽,要麼沒有如實匯報。
陸久安也是在21世紀社會摸爬打滾多年的人,這其中的關竅在心裡來回推敲一遍就有了個大概,但是如今做了這倒霉芝麻官,也不能放著全城的百姓不管呀。
縣令雖然只是一個芝麻小官,那也是不好當的,陸久安走馬上任,對此一竅不通。
但是他是個腦袋靈活的人,縣令做不來,策劃還做不來嗎?
把縣令要做的事拆分成一個個活動方案,寫成策劃案,涉及自己的本職工作,陸久安手到擒來。
這麼一想,他信心倍增,立刻讓人把縣裡掌管水利的人都從家裡通通叫來,針對洪水一事徵詢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