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考量下,郭文把人安排到客房,還讓僕人準備了一些熱水和衣服供人換洗。
郭文的做法十分妥當,陸久安自然不會責怪他越俎代庖擅做決定。
前去的路上他一直想:如果這個侯爺是真的,那他到應平縣是帶著什麼身份來的?目的是什麼?是朝廷下派治水的?還是探查他請賑災糧是否屬實?他一邊暗自思量一邊想著應對之策。
兩人很快走到客房,來人已經梳洗完畢,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只見面前之人穿著一身郭文隨意尋來的輕薄密制藍緞,頭戴冠玉,手持摺扇,在這陳設簡陋的客房裡絲毫不掩周身氣度。
那人見到陸久安,自軟塌上慢騰騰坐起來,圍著他轉了一圈,一雙含情的桃花眼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唔,近距離看今科探花,果然是別有一番風味。」
說出這樣一句令人迷惑不解的話後,他在兩人的注視下,掏出令牌往陸久安懷裡一扔。
陸久安穩穩接住,令牌與郭文形容得相差無幾,只看一眼,不消思考,他就已經斷定此人確實是個侯爺世子。
「聽說應平縣風光不錯,本世子前來觀光,這些天就在你們這兒宿下了。」來人也不管陸久安聽沒聽進去,自顧自把自己的目的交代完畢。
聽到這話,陸久安高速運轉思量對策的cpu頓時卡頓了。
這個侯爺世子是不是腦殼有包啊!
像接待這樣的中央大員或者分封侯爵之類身份的人,都有一套專門的迎送規制,而且住的地方也是那張專門設的官舍。
現在這小侯爺招呼不提前打一聲,一個人跑到他這破廟來,居然為得是遊山玩水!
他心裡罵罵咧咧,臉上卻不動神色,恭恭敬敬行了個標準的禮儀,把人往後院領去。
「無趣,同京城那些酸儒書生沒啥兩樣。」小侯爺撇撇嘴角,沒有了剛見他時的欣喜。
侯爺世子跟著陸久安來到衙宅後院,衙役的訓練正好結束,小侯爺只覺空氣瀰漫著一股濃烈的汗味,忍不住捂住鼻子抱怨:「你這後院未免太臭了些。」
陸久安:「小侯爺勿怪,衙役們剛訓練完,過會兒就散了。」
小侯爺來到縣衙,倒沒做出霸占縣令臥室這樣的惡劣行為,自己挑了一處客房,吩咐人好生收拾,自此在縣衙里住下了。
回過頭來陸久安肚子在腦袋裡回憶了一番,倒真想起些永義侯的來歷,永義侯是沐家將門憑著一身軍功掙來的。他還在晉南皇城那會兒,有同窗跟他科普過這沐家嫡長子沐藺,文不成武不就,偏偏喜歡到處遊山玩水,他老子都拿他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