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教育什麼樣的,據被抓住的人說,再也不想體驗一次了。官差們既不會打你板子,也不會關到大牢,只會讓你把榮辱語錄抄錄10遍,不抄完不能離開。
榮辱語錄滿滿一大篇,很多人不識字,一筆一划照著描也得寫完,等10遍抄下來,比做一天的苦力還累,真是一種身體皆心靈上的酷刑。
商鋪修成後,以前住帳篷的流民都搬到了建築物里,縣衙督工的建築,用的都是真材實料,住在裡面又舒適又暖和,比住帳篷里好多了。
這些流民雖然已經盡數落戶,但是短時間沒有能力建成自己的住所,只能靠著富甲贊助的房子先挨過寒冬,再做打算。
這期間,秦技之期盼的從晉南而來的聖旨姍姍來遲。
宣旨的是一位長得慈眉善目的太監,他面上無須,眼神端著些長居高位之下養成的自持,他在內侍的攙扶之下走出座駕,直奔陸久安而來。
走到近前,還不等陸久安躬身行禮,他就對著陸久安熟稔地打著招呼:「辛苦陸大人了,皇帝陛下前些日子還在雜家面前念叨起你這樣的少年才俊呢。」
陸久安抬頭茫然地瞧了他一眼,這太監誰呀,不認識啊。
心裡不禁嘀咕:「不愧是長在宮中隨侍貴人的太監,如此這般長袖善舞,否管認識還是不認識,明白風水輪流轉的道理,只要不是命運摁死了的倒霉蛋,他都保持著做人留一面,日後好相見的態度,連陸久安這種老油條都要嘆服。」
況且皇帝陛下念叨他?騙鬼呢,若是惜才,斷不會把原身這個才華橫溢的人下放到蠻荒之地,悄無聲息地丟了性命。
他無法辨認對方身份,只好斟酌著客氣回道:「陛下體恤臣子,實乃為臣萬福,天子仁厚禮賢,恩澤廣布,大周定會時和歲豐,雨雪應時......」
陸久安把能想到的讚美的詞語一股腦說出來,講了一大片。宣旨太監聽他滔滔不絕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言笑晏晏地走近了,捏著嗓子悄聲打斷他。
「哎呀,陸大人怎麼來應平這麼久了,還是這一副雕章琢句咬文嚼字的樣子,著實無趣呀。少年人嘛,就該學那些風流才子灑脫自如一點,別墜了你探花郎的美名。」
陸久安悚然一驚,這太監表現出來的態度,好像是真認識他啊。
不等陸久安細細回想,宣旨太監親昵地挽著陸久安的手,施施然跨進縣衙府的大門。
府上得了消息,早已備了上好的高山茗茶和精緻的碗碟小貢,茶盞里飄來股股醇濃的鬱金的芬芳,比陸久安當初送給郭文的茶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太監手已經摸到了聖旨的邊沿,見此又把手拿出來,捧著茶杯綴了一口:「還是陸大人自家炮製的茶深得我意啊。你當日送給我那一盒,我省吃儉用的,還是喝完了。」
陸久安又是一驚,這話說的,好像不僅認識,感情關係還挺好的樣子。
原來原身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在人情世故上他處理的也是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