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來應平如何?陸久安把耳朵都快貼到韓致嘴邊了,他卻越說越小聲,未盡的話如一縷青煙,消散在風中。
……
悄悄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啊。陸久安好奇地由如被貓爪子撓一樣,偏偏韓致抽身而去。
「啊,韓大哥。」陸久安突然想起什麼,高聲喊道:「沐藺還沒來道別,你不等等他嗎?」
韓致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陸久安想像中的執手挽留,揮淚告別通通沒有,男人之間的分別沒有纏纏綿綿,前一刻韓將軍還在眼前,現在就只剩枯草碧連天。
韓將軍這次真的走了,陸久安惆悵萬分。
不僅僅因為突然失去韓致這跟粗.壯又好用的金大腿,而且通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他已經將韓致引為知己好友。
陸起見陸久安失魂落魄,不由勸道:「將軍走遠了,天寒地凍,大人,咱們也回吧。」
雪擁兵戰蹄飛快,行至應平地界,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韓致突然急勒韁繩,蹄霄長嘶一聲,在地上拖出一段雜亂的腳印。
蹄霄作頭馬,它一停,後面的戰馬紛紛嘶鳴著停下腳步。
楊耕青不明就裡:「將軍……」
他還未問完,鼻尖突然聞到一陣酒香,他暗惱自己如此不警惕,居然還要等將軍停下來才發現,登時長槍擲出,高喝道:「誰,出來?」
沐霖揚手接住,被帶的腳步虛浮退後兩步:「楊統領還是這般粗魯。」
他將槍拿在手裡顛了顛,朝楊耕青回擲而去,隨後站立不穩,順著樹樁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韓致打馬上前,用槍挑起他酒葫蘆,遠遠丟在地上,酒葫蘆沒封蓋,透明的酒水汩汩流出來,沐霖懊惱大叫:「哎,我的酒,韓二你做什麼?」
韓致充耳不聞,冷聲道:「你候在此有何事?」
沐霖撇了撇嘴巴:「我作為你多年至交,你要走了,我送你一程總沒什麼問題吧?」
韓致譏笑:「當初我從晉南第一次出發上戰場,我記得你來送我,將御賜的戰馬踢折了腿,害得我不得不臨時換馬。」
沐霖摸著鼻子訕訕,那次是他不小心,虧地韓致記仇那麼多年,他嘴硬道:「我此番來送你是好心。」
韓致好整以暇:「那你說說,你是什麼好心?」
說到這個,沐霖就不心虛了,他甚至毫不留情地嘲笑韓致:「一開始看到你為陸久安治毒,我以為你二人兩情相悅,已經互通情愫。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你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