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安心血來潮,晃晃悠悠轉到謝懷涼那間偏僻的院子裡,隔著一扇門,久敲沒有應聲。
推開門一看,謝懷涼屋子裡空無一人,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鐵匠鋪。」
謝懷良從一開始的孤軍奮戰,無論是設計還是成品,每一個步驟都親力親為,到如今與梁木匠和打鐵匠組成了固定三人團。
陸久安當然樂見其成,所謂有碰撞才有火花。
還沒靠近鐵匠鋪,陸久安就感受到從裡面傳出來的劇烈熱量,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融化了。
突然,鋪子裡爆發出謝懷良驚天動地的大笑聲:「哈哈哈,成了,終於成了。」
什麼成了?
鋪子被大力推開,打鐵匠紅光滿面從裡面走出來,看到陸久安時愣了愣:「陸大人。」
「什麼事這麼開懷?」陸久安擺了擺手,沒有一點架子。
謝懷涼聲音里抑制不住的激動:「掛鍾成了。」
陸久安意外,他本以為謝懷涼一時半刻是整不明白裡面的構件。
謝懷良眼眶濕潤,差點哭出來:「我不眠不休一直拿著掛鍾摸索 ,中途有一次差點把掛鍾弄壞了。」
若是這樣獨一無二珍貴的東西在他手裡搞砸了,他萬死難辭其咎。
謝懷涼一方面即想迫切獲得成果,另一方面又投鼠忌器,壓力非常大,是以一朝破解並成功製作出來,他心裡萬分高興。
陸久安也高興。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難道及冠在運勢上有一種說法不成?比如及冠當年心想事成好運連連。
「陸大人,你進去看看吧。」謝懷涼滿懷期望地邀請他。
陸久安進去以後,熱浪撲面而來,乾燥炙熱的空氣像無形的一雙手,在他皮膚表面來回戳揉,微微刺痛。
陸久安一眼就看到謝懷涼的成品,因為實在非常巨大,像未開鑿的岩石,占據了打鐵鋪子三分之一的空間,穩如磐石矗立在房子中間。
打鐵匠赧然:「謝公子讓我做的東西都太袖珍了,還沒小人手指頭粗,我做慣了大物件,這些小東西都做不出來。」
謝懷涼道:「大人,這個掛鍾雖然沒你給我的那塊精秀,但是都是我等比例放大的,你看,它可以工作的。」
謝懷涼說著,轉動背面的發條,「咔」一聲,分針很有規律地擺動起來。
陸久安提供的那塊掛鍾放在巨鍾前面,可以發現,兩塊掛鐘錶盤上的指針擺動頻率分毫不差,像復刻出來的一大一小兩個母子套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