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致不為所動:「陸大人沒有說錯,你自己好生反省。」
韓臨深被韓致毫不留情給了當頭一棒,只覺得萬念俱灰。他看著周圍的人,仿佛所有人都與他站在了對立面,孤立無援。
當天晚上,韓臨深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想著來到應平以後,把以前沒受的委屈都受完了,全都拜那陸久安所賜,嘴裡反反覆覆來回喝罵「奸詐」「狡猾」「無恥之徒」。
罵到最後,韓臨深又困又渴,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望無盡的草原上左邊晴空萬里,右邊傾盆大雨,豆大的雨點滴滴答答濺在灰色的城牆上。
狂風大作,一片黑壓壓的鉛雲大軍壓境一般垂在落雲城上空,伸出手腳整齊有序旋轉跳動,天地間猶如被蒙上幕布漆黑一片。
馬兒嘶鳴,灌在風裡飛速遊走,恍若天外聲樂。
韓臨深踩著硌腳的碎石來到小叢林,小兵拉著他的手:「小將軍,咱們做的陷阱抓住了一隻肥美的兔子。」
「是嗎?」韓臨深大喜過望,跟著小兵的步伐來到陷阱邊,扒開草堆,那陷阱里果然躺著一隻又白又肥的兔子,正不斷地蹬著四肢徒勞無功地掙扎,只是那兔子轉過頭來時,卻長了一張陸久安的臉?
「這……」怔愣兩秒,韓臨深很快拋開了疑惑,叉著腰暢快地大笑起來:「好哇,你也有落入我手裡的一天。」
既然捉了一隻陸久安,那就把他帶回去關在籠子裡,斷了他的水停了他的草......
這種想法還沒有在腦袋裡成型,韓臨深突然看到那隻人畜無害的兔子身形幾經變化,竟慢慢變成了一隻兇猛可怕的獅子。
獅子張開血盆大口,對著他的脖子撲咬而來!
「啊!」韓臨深驚醒過來,滿頭大汗,他心有餘悸摸了摸脖子,才發現因為睡姿不雅,半夜翻來覆去的,讓被子給纏住了。
前幾日,陸久安著下人給他收拾了一間空的臥房,他就搬了出來。現在半夜獨自一人在這空蕩蕩的室內醒來,周圍寂靜無聲,韓臨深想著那個夢境,恍恍惚惚感覺四周似乎潛藏著什麼看不見的龐然大物,不由自主握緊了床頭的鐵鞭。
第二天6點的鐘聲一敲響。韓臨深便迫不及待敲開了沐藺的門,將睡得正香的沐藺自床上扒起來:「沐世叔,你可要替我好好教訓一下那個縣令。」
他添油加醋把陸久安的惡行闡述了一遍。
沐藺被人擾了清夢,脾氣暴躁,又不敢衝著這小祖宗發火,翻了個身問道:「你何必捨近求遠,找你爹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