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要去審案。」陸久安把抽屜里的魔方拿出來給韓臨深,「你先拿去玩。」
縣衙大堂,陸久安高坐案前,聽趙貨郎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案件很簡單,就是一樁偷盜案,涉及賠償。
「你是從武今來的貨郎?」陸久安特意問了一句。
趙貨郎聽他這麼講,又見年輕的縣令神色不明,頓時有些後悔,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答道:「今日剛到應平趕貨。」
「趙貨郎想必要走不少地方吧。」陸久安敲著桌子隨意問道,仿佛在嘮家常。
百姓竊竊私語,當日孟亦台擊鼓鳴冤,陸縣令也是這麼態度和藹地同那婆子講話,結果最後卻打了他兒子六十大板。
話里話外的意思好像認定了陸久安此刻溫柔的詢問,最後都會化作血淋淋的殺威棍。
趙貨郎離得近,聽到這些話,嚇得冷汗直冒,努力回憶著自己賣貨會去的地方,一五一十給說出來。
「我隨口一問,錯不在你,你無需擔心。」陸久安安撫他:「被告侵害你財物,道德不彰,犯盜竊罪,按大周律法,笞三十,另照價賠付。」
竊賊很快被拉下去仗了三十板子,趙貨郎心口的大石總算落地。
竊賊被打完以後,咬著牙依然說自己沒錢 。
陸久安表情不變:「沒錢無所謂,你干兩天活就有了,只是還要趙貨郎多逗留幾日。你是武今來的客人,在我應平縣被劫,是本官治理不嚴,這是本官上任以來頭一例。這幾日你住店吃飯的開銷,就由我縣衙承擔。」
趙貨郎因禍得福,感覺像做夢一樣,他一腳跨出縣衙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俊朗的應平縣令已經起身,周圍的百姓都在拍手叫好。
陸久安轉過一個彎,看見躲在柱子後面的韓臨深,他舉起手裡的魔方給陸久安看,已經修復了一面。
「錯了。」陸久安一眼就看出來了,「你都聽見辦案過程了?」
韓臨深點了點頭,毫不猶豫把魔方打亂,他憋了一會兒,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為什麼要讓趙貨郎多逗留幾日。」
竊賊以工抵帳的話,縣衙明明可以先代為支付那一筆賠款,這樣也就不必白白多出後面那幾筆費用。
這種明顯笨拙又吃虧的方式,連他都能看出來,陸久安怎麼會去做。
陸久安用下巴點了點陸起:「弟弟,你來回答他。」
這個問題要是放在一年前,陸起可能回答不上來,說不定也會和別人一樣,以為陸久安只是單純的出於那顆仁政之心。但是經過這一年,陸起明白了,他家大人一舉一動都不能光看表面,必須得思前想後,才能理解他真正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