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安荒廢了好幾個大好時光,終於想起來范教諭的囑託,準備找到老夫子好好談一談,他想好了,到時候動之以理曉之以理,或者許以重利,至少簽個一年合同,讓顏谷把縣學裡那群秀才帶到明年科考。
實在不行,他就再尋求韓致的幫助。
他計劃得好好的,來到老夫子的住處時,聽到顏谷在教導韓臨深。
今日旬假,兩人都沒去縣學。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能盲目自大,也不可妄自菲薄。」顏谷道,「看來你已經明白這個道理了。」
韓臨深恭恭敬敬垂著首,赧然道:「要想知道天外有天,就要走出原來那片天,拘泥腳下,很容易固步自封。學生昔日便是被傲慢蒙蔽了雙眼,自以為是同輩中的佼佼者,走出來以後,才發現優秀的人數不勝數。倘若回到晉南……」
「你是我顏谷的學生。」蒼老的聲音打斷他,「只要潛心向學,沒有人能比得過你,臨深,你是最優秀的。」
君子非禮勿聽,陸久安退地遠遠的,等韓臨深結束了受學,他才走上前去。
陸久安道明來意,對著顏谷長長鞠了一躬:「玉不琢不成器,還望顏夫子排沙簡金,能雕一雕這群璞玉,看看能不能見寶。」
顏谷把書卷整整齊齊放在桌案上,笑呵呵問:「聽說陸縣令在修新學堂。」
「是的,學生的人口日益壯大,縣學容納不下。」
顏谷感慨萬千:「有教無類,你做得好。」
第一次跟著韓臨深去縣學時,他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那麼多學生,不論貧富,不分男女,都在一個學堂里學相同的知識,沒有高低貴賤,人與人之間和平共處。
就是天子腳下,也不見得有這樣的景象。
他這段時間,看了每日要聞,又聽了學生轉述的陸久安講學,聽說還弄出個辯論賽,說實話,他感興趣得很吶。
「我第一天考校那群學子後,確實有那麼兩粒可以打磨的暗珠。有個叫高楚的,甚得我心。」顏谷道。
陸久安對高楚印象深刻,他和一個叫高宿的夫子是兄弟,辯論賽上,高楚還做的首辯。
「縣學千里馬很多,像楊統領的侄子苗苗,資質也很是出眾,就等著您這個伯樂去相中吶。」
伯樂相馬,聽起來確實很讓人心動。
顏谷想了想,既然感興趣,索性也沒什麼事,呆在縣學也無妨,還能見識一下辯論賽。
於是也就沒怎麼為難陸久安,愉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
……
韓致負責的障礙賽拉練場地已經完成,尋求刺激的衙役當天就被踢了過去,這群衙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個個興奮地嗷嗷直叫,摩拳擦掌,把訓練場地當成了遊戲賽事。
於是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衙役,被欲·求不滿的韓教官整整鞭笞了一天,直到最後給折磨得體無完膚,全部累趴了在原地。
韓致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計時器:「速度太慢了,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