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漆黑的天空扯過一道亮白的弧線,隨後天地間傳來轟隆隆的響聲, 一時間狂風大作, 門扇「砰」的一聲打在牆上, 晚上的森林被吹得鬼哭狼嚎聲, 陸久安愁眉苦臉道:「看來快下雨了,這山里天氣果然說變就變。」
韓致眉頭一皺,迅速直起身子,把彎刀撿起來別在腰間:「我先去獵點吃的來, 你在屋裡等我。」
陸久安拽住他胳膊, 不贊同道:「別去,萬一你剛走就下雨怎麼辦,夜晚的森林太危險了。」
「正是要下雨了, 我才要儘快出去,要不然打不到吃的了。」韓致摸了摸他臉頰, 手下的皮膚已經回暖,「放心,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把從懸崖峭壁上救下來,還區區應付不了一個叢林嗎?況且,不是還有你送我的熱破嗎?」
陸久安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什麼:「要是下雨,那打火機有什麼用,只能當擺設!」
韓致言之鑿鑿:「你當時不是說,什麼環境都不會熄滅嗎?」
「你是傻子嗎連廣告也能相信,你把它丟水裡,看它能不能點燃。」陸久安按著他的脖子把人扯回來:「不是還剩了點乾糧嗎,湊合著吃吧。」
陸久安不給韓致說話的機會,伸進他懷裡摸出乾糧,勻了大半給他:「別莽了,要是你出什麼事,我就只能守寡了。」
韓致沒忍住笑,卡著他的脖子吻了吻他嘴角。
且不說這是冬天,下著雨動物們根本不會出來捕食,要抓到獵物無異於天方夜譚,因此韓致很快妥協了。
吃個飯的功夫,醞釀已久的瓢潑大雨終於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打得屋頂噼啪作響,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個狹小的容身之處。雨聲把小木屋襯得越發安靜。
屋裡子烏漆麻黑的,兩個人呆在這樣的環境裡除了睡覺,什麼都做不了。幸好下雨之前陸久安很有先見之明撿了乾柴回來,韓致費了些功夫把火點燃,就著這點微弱的溫度,韓致和陸久安得以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里相擁著入睡。
半夜,常年遊走在危險邊緣的韓致於睡夢中生出警覺,豁地睜開雙眼,右手條件反射摸向枕邊的彎刀。
陸久安維持著從他身邊翻過去的姿勢,小聲道:「吵醒你了?」
「沒有。」韓致聲音低啞,「你去哪裡?」
陸久安其實是半夜被餓醒了,但他不好意思實話實說,只道:「我出去放個水……」
「我跟你一起。」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空氣里瀰漫著沉重粘稠的濕氣,黑暗像個噬人的大洞,沉寂的小屋中,韓致聽到陸久安的肚子在小聲咕咕亂叫,他垂下眼皮,並沒有戳破。
解決了生理需求,韓致把冷掉的焦炭掃到一邊,重新點燃一簇乾柴。
後半夜,陸久安摸著飢腸轆轆的肚皮,過了很久才重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