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道鎮再去看馮延景的妹妹馮延沁的紙張,那字倒是寫得工工整整,就是寫錯了不少。
「這裡漏寫了兩句。」面對小孩子,向道鎮表現得也就沒那麼嚴厲。
一根食指搭在試卷上,馮延景抬頭發現是昨晚上撞見的客人,忙感激地對他一笑:「謝謝大叔。」
向道鎮隨口問道:「是哪位先生在教導你們啊?」
「高夫子。」
向道鎮又問:「哪所私塾就讀呢?」
馮延沁脆生生答:「不是私塾,我們在鴻途學院讀書。」
鴻途學院?
應平何時修建了一所學院?
正當向道鎮以為自己記憶出錯時,婦人從廂房裡走出來,徑直來到他面前,:「讓你見笑了,這倆孩子貪樂好玩,夫子布置的寒假作業也沒寫,眼看著馬上要開學了,才開始匆匆忙忙補作業。」
婦人對著向道鎮還是一副客氣的笑臉,等轉向兩個孩子時,插著腰橫眉冷豎,剎那間仿佛變了一個人:「還不快寫,家長會要是讓我丟臉了,回家讓你們吃一頓大肉。」
兩個孩子打了個寒顫,握緊筆桿再也不敢左顧右盼。
因為昨晚住得還算舒服,向道鎮想了想,便又續了兩天的房租。接著馬車也不坐了,就這麼帶著幾個隨從徒步走到應平縣城。他本是打著巡察的目的而來,誰知道進了縣城後,叫應平天翻地覆的變化給晃花了眼。
這短短兩天的時間,不僅見識了生活廣場上那聞名遐邇的鐘樓,還串了街,聽了戲,看了正宗觀星新聞社的要聞,實在是叫他大開眼界。
紅紅綠綠的幌子迎風招展,集市上貨物堆積如山,挑著擔子的小販穿梭在遊廊,酒香菜味飄滿大街小巷,生活廣場上那間最大的酒樓已經人滿為患,向道鎮索性尋了個餛飩攤子坐下來。
「向兄台,果然是你。」
向道鎮轉頭一看,原來是齊世那幾個書生,向道鎮笑呵呵招呼他們入座:「沒想到又見面了。」
「你那幾個隨從呢?」
向道鎮說:「去小攤販那兒給我買果子去了。」
正這麼說著,隨從擠開人群回來了,左右手拎滿了各式各樣的商品。隨從把東西一股腦放到桌子下面的背簍里,抹著額頭的汗珠說:「這應平的小孩可真聰明,我買那麼多貨品,他們竟不用算盤,直接告訴我一共花了多少錢。」
「胡說八道,那豈不是能心算了。」向道鎮抖著鬍子笑罵道。
另一位隨從補充:「是真的爺,我碰到的小孩兒,他們不僅會術算,還都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