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安僅僅用了短短三年,不僅治理了洪水,糧稅還一分不少地收了上來。
更不用說,在前幾日,上京趕考的舉人裡面,應平出了兩個進士。
兩名進士均被授予庶吉士,在翰林院當值。
這無異在陸久安的考評上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以說,陸久安不僅僅是通過,而是以漂亮的的政績呈至京都吏部,亦如三年前初來乍到的治水,他給百姓交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果然明珠無論走到哪裡都不會蒙塵,只等一朝遇雨化作龍。」吏部一高興,直接按了個「稱職」的考語,做出調任升遷的諭令。
都說縣令難升,因為到州縣為官的多是舉人老爺,像陸久安這種堂堂探花卻身居最末流的實在是少見。
而且大周施行的是考滿制度,三年初考,六年再考,九年通考,一般考滿9年,縣令才能迎來升遷的機會,很多人熬死在一塊兒地也不見得能離開,可見不易。
「這麼容易就給了升遷的諭令,會不會不太妥當。」同差捏著墨筆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既沒做出欺罔誕謾之事,也沒有結黨營私賣官鬻爵,有什麼不妥當的?」
然而陸久安打開文書一看,卻愣住了,上面明晃晃的「平常」二字。
「怎麼會?」
他自認這縣令做得還算勵精圖治,事事親力親為,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只得了個「平常」的考語吧。
背後探出一雙大掌,包裹住他指節分明的手,韓致腦袋枕在陸久安肩窩裡,探頭看了看文書。
「很失望嗎?」
陸久安搖搖頭:「不是。」
他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陸久安也不是非得要去計較,他本身就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一輩子安安穩穩在應平做個縣令也好,只是做出的功績沒被認可,和心裡的期望有些落差罷了。
韓致彈了彈鮮艷的官印,從他手裡抽出文書來,只看了一眼,展平放在桌上:「這是皇兄給的考語。」
「陛下?」陸久安怔住。
事實是,在陸久安不知道的晉南京師,吏部侍郎剛考了地方上送來的所有帖子,還沒來及得給出去,在天子身邊素來得寵的掌印太監就奉旨前來,命人搬走了所有述職報告和考課文書,說是陛下心血來潮,想要親自考評這一年官吏的政績。
整個吏部衙門噤若寒蟬,以為是考評里出了什麼徇私舞弊,利用職權排除異己的事,傳入了聖上的耳朵里。
這在歷朝歷代,都是屬於欺君罔上掉腦袋的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