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就能進去了啊。」韓臨深理所應當道,「依你的才學,苗苗,日後必定能考取功名的。」
他們兩人你來我往說得隨意,陸久安卻聽得整顆心如坐過山車般七上八下,前一刻他還怕韓臨深會不會嘴快把自己皇子的身份給泄漏了,下一刻便對他說的話點頭贊同。
楊苗苗才氣過人前途不可限量,總有一天會化雨成龍。
回到鴻圖學院後,丹青夫子在此次寫生的作品裡評選出十幅優秀的畫作張貼在學校的校板上,讓人意外的是,那十幅畫作里,居然有八名是女學生的,陸久安一臉驕傲對著范成秋道:「看,給他們同等的教育條件,女孩不比男孩差。」
范成秋同樣很高興,當選的畫作里也有他小女的,他甚至雙眼放光,異想天開地說出一句平日裡絕對說不出的話:「要是女子也能科考就好了,那樣得多出多少人才。」
話一出口他便覺得不妥,訕訕笑道:「剛才胡言亂語,陸大人莫要當真。」
陸久安嘴角勾著耐人尋味的弧度,范成秋摸不著他什麼態度,正兀自忐忑,陸久安開口了,還是那句話:「萬事皆有可能。」
陸久安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給這十名學子派發獎勵,獎勵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卻羨煞了旁人,陸久安站在台上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噙著壞笑故意刺激道:「兒郎們,咱們應平的女娃未來都是才貌雙全的佳人,你們不好好努力,怎麼配得上她們?」
台下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聲,女孩們儘管麵皮薄紅,但還是昂首挺胸,充滿了自信,男孩們卻握緊拳頭,被激得左右四顧,想從同伴眼裡尋求相同的反對聲。
「怎麼?不服氣啊?」陸久安揚聲道,「以前她們什麼都不懂,所以只能相夫教子攀附於你們,現在她們有了機會,如饑似渴地學習,不斷地進步。若是你們止步不前,抱著和父輩一樣陳舊的觀念,你們認為,她們憑什麼會選擇你們呢?」
台下一時有些寂靜,半響過後,場中有個機靈點的學子反駁道:「大人說得對,我們的女同學自然都很優秀,不過誰說娶妻一定娶應平的呀。」
是啊,只有應平的女娃照著富家大小姐一樣讀書識字,其他地方可沒有這樣的機會。
「出息。」陸久安笑罵道,不過他見場中的學子們都被激起了鬥志,見好就收,便沒有繼續多言。
從鴻圖學院回縣衙的路上,陸久安又碰到了省城來的那一群學子。
那日分道揚鑣之後,呂肖不知為何,一直對陸久安這個剛認識的人念念不忘,這幾日遊山玩水總有些心不在焉,如今又見到了人,立刻驚喜地上前道:「陸賢弟,又見面了。」
「呂兄台。」陸久安停下腳步,客氣地回道:「你們這是剛遊玩回來嗎?」
「正是。」
綴在隊伍後面的張貳河看著自己服務的貴客居然和陸縣令稱兄道弟,一瞬間瞠目結舌。
陸久安看了張貳河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他身上穿著醒目的旅遊社衣服,陸久安自然也認出了他導遊的身份。
「不知你覺得應平如何,玩得可盡興?」陸久安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