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灶夫足足花了半盞的茶的時間才消化掉陸久安說的話。
他不明白陸大人一個讀書的文人,總共也就到過三個地方,怎麼腦袋裡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吃食做法,炸蝗蟲和涮火鍋也就算了,這「發酵」又是怎麼回事?
偏偏按照他說的法子做出來的東西,味道都還不錯。
能讀書,能種地,能治人,能下廚,聽說前些日還起死回生救活了一個溺水而亡的人,下凡的神仙也不過如此了。
灶夫若有所思的走了,陸久安這次吃完飯又吃了些糕點,著實有些撐到了,便愁眉苦臉地攤在椅子上,韓致走過來問:「不舒服嗎?」
陸久安牽著他的手來到圓滾滾的肚子上:「感受到了嗎?」
韓致:「漲到了?」
陸久安一本正經:「不,這裡有你的孩子,三個月大了。」
下一刻,他便看到韓致眼睛突然變得極為深邃,手也不自覺的握緊了,仿佛在極力抑制自己。
陸久安啞然。
果然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話。
陸久安經過前幾次的作死,早就摸清了韓致的發作時間,趕緊停止挑逗,哄著男人坐下:「開個玩笑。我又不是女人,怎麼可能懷孕。」
韓致嘴角繃直,眉目在陽光的映照下,越發顯得鋒利,在陸久安感覺有些惴惴不安之時,他抽回了手,捏著陸久安的雙頰含笑道:「是為夫力有不逮,怨不得久安,回頭我會寫信找沐藺好生學習。」
陸久安有些愣住了,這一次的反應怎麼和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韓致卻難得沒有趁著機會偷香竊玉,他把手重新放回陸久安肚子上不輕不重地揉著,嘴裡訓斥道:「傻子嗎?誰叫你吃那麼多。」
過了須臾,陸久安感覺好多了,韓致想起陸久安對灶夫說的話:「奶變酸了,不就是餿了嗎?還能吃嗎?」
「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吧。」陸久安搖了搖食指,「酸奶酸甜爽口,比蛋奶酥還好吃,不過成功率不高,或許在你走之前吃不到了。對了,你是不是近日便要離開應平?」
韓致說:「七八日左右。」
「那我把運動會提前。」陸久安神采奕奕,「這一次,你下場與我比試比試。」
運動會每逢冬至舉辦一次,這是一場罕見的全民都能報名參加的盛事,到了這個時候,無論之前有什麼齟齬,大家暫時放下對彼此的成見,不帶粗暴和血腥,而是用汗水及力量一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