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是些狗屁倒灶的言論,要是此刻他在皇帝陛下身邊,定要言之鑿鑿的告訴他:「地動是因為地殼運動而產生的,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發生,跟你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根本不必把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接著永曦帝緊急召集在京群臣上朝,安排接下來的救災賑濟等事宜。
地動幾乎每朝每代皆有發生,如何救災賑濟撫恤,這一整套流程沿襲下來,已經相當成熟,只需按部就班照做便是,唯一需要考慮的只是人選問題。
永曦帝居高臨下順著朝堂逡巡了一圈,群臣垂著腦袋屏息凝神,眼神閃爍不敢跟皇帝對視。
人人自危,唯恐這危險的差事一不留神就落在自己頭上。
永曦帝臉上看不出喜怒,對著第二排一位長須弓背的臣子道:「王侍郎,你來,平日你籌咨俊茂,好謀善斷,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王侍郎面不改色,早已想好了推脫之辭:「老臣年是已高,恐力有不逮。」
永曦帝什麼都沒有說,又轉向另一位面相天生肅然的臣子:「那就秦御史,平日你唇槍舌劍最是厲害,又是彈劾新秀,又是駁朕敕令的。怎麼現在關鍵時刻,不見你站出來了?」
秦御史戰戰兢兢:「回皇上,臣一介言官,行的是糾察百官,直言上諫之事,去做這救災賑濟,辦砸了,苦的是百姓啊。」
永曦帝又喚了幾人,皆無一人回應。
「都在相互推諉。」永曦帝漫不經心笑道,「怎麼?朕這滿朝文武,難道就沒有一個可用之人嗎?」
沒有臣子回答他,一個個跪下來叩首請罪:「皇上息怒。」
永曦帝撐著太陽穴:「要是陸愛卿在就好了,朕就無需那麼多煩惱了。」
又來了,眾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您事事都要提上陸久安一嘴,怎麼當初就一言不合給直接發配到應平去了?
哦忘了,您是護著他,才迫不得已借著焚琴案將他調出去的,可謂用心良苦。
哎,真是不同臣不同命啊。
又聽正前方那道尊貴雍容的聲音道:「你們一定在心裡腹誹朕又提起他。」
群臣又匍匐跪地:「臣不敢。」「臣惶恐。」
「朕來告訴你們原因。」旁邊的隨侍太監心領神會,恭敬遞上一封信函,火漆已經揭開,想必早已被展閱,永曦帝對著下面的朝臣揚了揚紙頁:「昨日朕收到這份印信,是陸愛卿快馬加鞭遞上來的請令,奏請延遲回京兩月,自願留在江州抗震救災,恢復民生秩序。」
所有人慚愧地抹了抹臉上的汗水,但還是巋然不動。
永曦帝一臉失望地揮了揮手:「罷了,朕心中早已定了人選,稍後福安會把名錄送到吏部,緊張什麼,不是你們其中任何一人。各衙門相互作用,不可懈怠推諉,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