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二天休沐,陸久安便遣了小廝回陸家小宅院,告訴陸起不用留門,當夜宿在了御王府。
翌日一大早,長久保持的生物鐘讓他從睡夢中醒來,枕邊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躺過的地方還留著餘溫。
小廝端來洗漱用具,陸久安擰乾熱帕子洗了把臉,隨口問道:「你們將軍去哪裡了?」
小廝恭恭敬敬地垂著腦袋,不敢抬眼多看:「將軍點卯就出了府,未曾說過去處。」
點卯,旭日初升,官署才剛打開。
怪哉怪哉,平日不跟他在床上膩歪到日上三竿不許他下床。今天這一大早上就出了府,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飯廳里,早起做過訓練的衙役黑壓壓坐了滿堂,正狼吞虎咽的吃著早食,詹尾珠無精打采坐在中間,捏著筷子雙眼紅腫,一看便是晚上哭過了。
劉臥一口吃下一個包子,裹著囊鼓鼓的面頰含糊不清地安慰道:「詹隊長,你別灰心喪氣,大人必定會為你想法子的。有一句是怎麼說來著,車到山前必有路,是金子總會發光……」
「好一個是金子總會發光。」陸久安走進去。
劉臥憨憨一笑,撓了撓後腦勺:「大人說的這句話,卑職一直記著的。」
陸久安隨便找了個空位落座,這種在同一個飯廳就食的場景,仿若時光又回到了應平縣衙,衙役們不自覺食慾大漲,連詹尾珠也端起了碗,吃著面前的清粥饅頭。
韓致是辰時末才回府的,他孤身一人離開,回來時已變成兩個人。
陸久安坐在涼亭里,首先聽到的是一聲爽朗清亮的大笑,接著,兩個人影由遠及近,徑直朝著涼亭走來。
韓致身邊的女人五官明艷,眉眼鋒利,一身大紅色束身緊袍穿在身上,更顯英姿颯爽。
來人走到陸久安身旁,掀起衣袍,一隻腳踩在陸久安身旁的石凳上。湊近了,伸出左手擒住陸久安的下巴左右打量:「你就是陸久安?今天終於見到了,模樣果真標緻。」
陸久安嚇傻了,瞪著雙眼看向韓致,滿頭問號:「???」
韓致緊蹙眉頭,不悅地把女人扯開,女人哈哈大笑:「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有趣。」
「呃,這位是……」陸久安小心翼翼地問。
天高氣爽,碧藍如洗,微風慢悠悠地路過,露出樹椏間一隻拖著五彩斑斕翅膀的野鳥。
鎏金瓦片反射的日光耀眼奪目,落在漣漪陣陣的水面,也落在仰起脖子的女人臉上。
驕傲的,如同怒放中的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