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安暗忖:我要是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的小子也就真信了你的鬼話,哪一個招`妓不是偷偷摸摸的,敢這麼明目張胆的,怕是十頂烏紗帽都不夠戴。
陸久安一副忠貞守節抵死不從的模樣讓蘇銘惱火不已,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同時又不知不覺鬆了一口氣。
或許清風雅正的陸久安合該這樣,若不管不顧帶著他進了那樣的地方,倒像是把一朵潔白無瑕的花給染濁了似的。
蘇銘妥協道:「罷了罷了,還打算帶你開開眼,看來你是沒這個福氣了。哎,久安你真是……」
在陸久安的堅持下,幾人去了紅杏院對面的酒樓。
陸久安到底是掃了興,開局前自覺提了酒杯自罰三杯,這酒有些烈,順著喉嚨淌下去,猶如烈火灼燒,陸久安臉上頃刻間起了兩朵紅雲。
眾人見他這麼爽快,也無意再刁難,蘇銘啄了一口,沒滋沒味:「要是有葡萄酒就好了,久安,有機會一定要帶你嘗嘗,那才是真正的玉露瓊漿。」
陸久安露出一個光風霽月的淺笑:「蘇兄力薦的肯定是好酒,那在下就先謝過了。」
晉南城燈籠高照,紅杏院一片紙醉金迷,軟弱無骨的嬌娘倚在門前,揮著手中的香帕攬客。
絲竹靡靡,香粉裊裊。
黑沉著臉的鎮遠將軍「哐啷」一聲推門進去,把醉意朦朧的文官們嚇得怛然失色,侍酒的女人驚叫一聲,瑟瑟發抖縮進背後男人的懷裡。
陸久安旁邊的女人也想縮進他懷裡,可是陸久安早已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面的姿勢讓她根本無從著手。
韓致理都沒理她,把陸久安扛在肩膀上徑直離去。
蘇銘等人心有餘悸地對視一眼,酒醒了一大半。
一進馬車,原本閉著眼睛的陸久安就從韓致身上起來,他捏了捏酸軟的脖子,發出一聲難受的呻`吟:「你怎麼這會兒才來?」
「被沐挽弓纏住了。」
「怎麼?」
「讓我教她障礙賽拉練。」
陸久安萎靡不振地笑了笑,然後煞白著臉扶著廂壁乾嘔,韓致見狀,拔下腰間的葫蘆遞給他:「醒酒湯。」
御王府的馬車裝了減震裝置,行駛在路上還算平整,陸久安喝過醒酒湯後,胃裡舒服了許多。他斜靠著韓致,把今天發生的事撿了一些有趣的講給他聽,包括展覽閣外面那個走失的小孩兒。
陸久安啼笑諧非:「小孩兒被抱走的時候,還捨不得撒手,一直叫我爹,不知他親爹聽了作何感想。」
韓致聽了他描述,緊皺著眉頭不悅道:「以後見到此人,不要理會。」
「為什麼?」
「他是謹安王,曾經暗害過我的廖貴妃之子,韓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