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曦帝視線落在他手裡的春酒上,哂笑道:「陸司業如今也能喝酒了?」
陸久安也笑:「這麼多年了,人總是會成長的嘛。」
永曦帝不置可否:「我記得當初你是一杯倒的。」
陸久安記不得事,但這身體以前不常喝酒他是知道的。應當是瓊林宴那會兒和其他貢士舉杯共飲。想來還出了丑,要不然永曦帝不會對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記得如此清楚。
永曦又道:「其他王公大臣都在野營,你一個人獨自來軒銘殿做什麼?」
陸久安把原因道明,永曦帝似笑非笑地瞅著他,那神情說不出的揶揄。東蘭公公就沒那麼矜持了,直接笑得臉上老皮皺成一團。
「陸司業閬東明珠名不虛傳,這麼愛乾淨,依咱家看,和那些養在深閨中的女子差不多了。」
陸久安惱羞成怒,正色道:「臣所言之事聽起來或許無足輕重,但廁屋不潔很容易滋生細菌的。臣上次走在晉南大街上,看到道路兩旁人和畜生的糞便交雜。這可是天子腳下,大周都城。不僅影響市容市貌,百姓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長此以往,還容易得病。」
「陛下,這個問題一定要引起重視啊。」陸久安毫不避諱地勸道,「需得出台明令,強制百姓停止這種隨地大小便的行為。」
陸久安當年到應平,一治理完洪水,就組織衙役和全縣百姓清理街道垃圾,疏浚河中淤泥腐屍。把環境衛生給清理個遍,唯恐給本就坎坷多折的應平雪上加霜。
永曦帝沉默看了他良久,忽然問了個毫不相干的話:「朕一直不明白,陸司業為何偏偏選擇在國子監就職,你明明……」
明明什麼,永曦帝也沒說清楚。
這個問題陸久安從許多人口中聽到過了,不等他回答,永曦帝又搖了搖頭,神色複雜:「沒有權利,你能做什麼呢?處處掣肘。」
這是何意?
陸久安怔愣之間,永曦帝提步從他身側而過,赤紅色弁服上龍涎香浮動:「罷了,蘇學士之子還等著你,你且去吧。」
陸久安放了水再次回到平地,已經對樗蒲這個遊戲興致缺缺,面對蘇銘的邀請,陸久安眼珠子一轉,提議道:「不如咱們來玩狼人殺吧。」
陸久安詳細為眾人講解了狼人殺的規則,蘇銘為首的幾個年輕俊秀對新事物明顯接納良好,聽得紛紛意動,當即就要來一場:「狼人殺適合幾人玩,我們這兒有九個人,能玩麼?」
「人多有人多的玩法。「路久安道,「當然人越多越多好玩,不過有些規則太複雜,咱們還是從最簡單的開始玩吧。」
陸久安選擇的是三狼三神的玩法,即三個狼人、一個預言家、一個騎士、一個守衛,為了讓幾人熟悉規則,陸久安主動承擔起了法官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