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又有什麼用呢。
戰場瞬息萬變,若是單憑戰前一兩句話就能改變結果,誰都能紙上談兵。
沐挽弓第一個回來,長刀掛在腰側,一步一晃,優哉游哉。
「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沐挽弓和沐藺都是將門之後。沐藺身手不凡,小時候應當也是被寄予厚望的,為何沒和他姐姐一般去參軍?」
韓致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想說。
「不說也不要緊。」陸久安趕緊擺手,「我只是隨口一問。」
韓致頓了頓:「沐藺祖父,也是一手教導我們武藝之人。有一次帶兵打仗,邊陲的知府畏死,緊閉城門。為了救一千餘部下,老將軍命人從城牆翻入,殺了知府和城衛,強行將城門打開。」
陸久安身軀微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沐挽弓。
「這事傳到朝廷,先帝連夜召回老將軍。朝堂之上,御史帶頭攻訐,先帝抵不住滿朝文武的壓力,欲治老將軍的罪,老將軍不堪受辱,自刎堂前。以後你有機會的話可以看到,玉階上的血跡至今沒有擦掉。」
韓致眼眶有些發紅,陸久安心神震動,悄悄牽住他的手。
他仿佛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一生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揮斥方遒,到頭來卻被自己人逼得走投無路,飲恨而終。
韓致滾了滾喉嚨:「所以,沐藺自此不待見那些滿口仁義道德、道貌岸然之徒。」
陸久安心裡也跟著難受,或許老將軍之於韓致,比先帝之於他還要親近。
幾位統帥陸陸續續回來,分立兩側,目不轉睛盯著下方攻守情況。
關乎臉面,由不得他們不緊張。
這可比單一的比試精彩多了,過程中峰迴路轉險象迭生。
到了關鍵之處,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為場下的攻守方捏了一把汗。
永曦帝眯了眯雙眼,指著下方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道:「此子不凡。」
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紛紛驚嘆:「好快的身手。」
「我都沒看清楚她是如何上樹的,兩三下就竄上去了,靈活跟一隻貓似的。五城兵馬司的人從下面經過,愣是沒看到。」
都指揮使臉色難堪。
站在高處,詹尾珠的一舉一動被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她靜靜趴在樹幹上等了一會兒,仿佛和白楊樹融為一體,等五城兵馬司的人一走,詹尾珠毫不猶豫翻身而下,矮身往右邊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