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珩沒發出聲音，卻見小崽的臉像是緩緩沸騰的岩漿，眼見著越來越紅，越來越熱。
「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了，撲上去就在崽臉上使勁親了幾下，「寶寶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這一笑，倒是把自己笑得咳嗽了起來。
看著小崽想睜眼，又感覺太沒面子地拼命糾結，沈如珩站起身：「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哎喲我咳咳咳，我去洗手間咳咳咳咳咳。」
他特意在洗手間多待了一會兒才出來。
再回到床邊的時候，霄霄已經坐了起來，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吃飯了，你不餓嗎？」
沈如珩支起了小床上的餐桌，把食盒完全打開，拿出盛著烤魚的餐盤，在霄霄面前晃了一圈，又放回自己身前。
「不好意思，醫生說你今天只能吃粥，所以烤魚是我的。」
他拿出霄霄的小碗。
廚師把白粥熬得很爛，米粒都開了花，怕孩子胃口不好，還加了一點點鮮美的雞湯調味。
被搶了烤魚，霄霄卻什麼也沒說，捧起小碗默默把粥喝了下去。
知道孩子現在一時還無法面對自己，沈如珩並沒有著急說什麼，收拾完餐具便靜靜坐在沙發上看光腦。
而那邊的霄霄，這會兒還有點懨懨的，靠在床頭自己生著悶氣，時不時地悄悄瞟一眼沙發。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晚上八點。
護士來給孩子量了體溫，走出房門時，她笑著小聲問沈如珩：「還不好意思呢？」
「小孩臉皮薄，而且，說不定還有點小生氣，」沈如珩笑笑，「得等他自己想明白了，不然心裡總有個疙瘩。」
護士讚許地點點頭，突然問：「舊人類……都像你這樣嗎？」
「嗯？」沈如珩不解地看她。
「不是，我就是覺得有點好奇，畢竟我接觸的舊人類太少了。」
小護士回頭看了眼霄霄，臉上現出羨慕的神色：「我今天來偷看了好幾次了，你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太好了，我和我父母之間就沒這麼好，畢竟安亞星上，像我這種被AI帶大的孩子是大多數，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就是我以前有個朋友，她曾經談了個舊人男朋友，她也說，她男朋友和媽媽的關係特別好，讓她很羨慕。」
「那他們談成了嗎？」沈如珩有點好奇這種新舊戀。
「沒……沒有，」小護士的聲音變低了些，「您知道的，舊人在安亞城的地位並不高，養家餬口都不怎麼容易，我朋友又不想跟他回舊……哦，藍夢區，異地了一段時間後，還是分了。」
「不過，我相信，您和您愛人一定是很恩愛的一對！」小護士著急地補充。
「謝謝，」沈如珩回以微笑，「我也不能代表所有的舊人家庭，大概在舊人，或者說傳統的古老藍星上，很多人都覺得，父母自己帶孩子對孩子更好，雙方之間所能獲得的情緒價值會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