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容公子。」魏紫捂嘴一笑,「你喜不喜歡他?」
「什……什麼?」趙長贏眼睛睜大,似乎沒聽懂。
魏紫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樣風華絕代的美人,誰不喜歡。」
趙長贏蹙眉,有點疑惑地問,「可……可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我也……也可以喜歡他嗎?」
魏紫不以為意,「有什麼不可以?這年頭,人和鬼都能相戀,更何況不過是你跟容公子。」
趙長贏懵懵懂懂,雙手捧著茶盞,喃喃道,「可我……我還不明白,什麼是喜歡……」
「我只知道我喜歡劍。」
魏紫捻起小勺,撥弄著茶葉,「喜歡就是喜歡,說是說不清的,等你哪天明白了,也就明白了。」
趙長贏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魏紫伸了個懶腰,身上的環佩叮噹作響,「姐姐困了,去眯會,要跟姐姐去睡覺嗎?」
趙長贏登時臉色通紅,急急忙忙擺手,結結巴巴地道,「不……不用了。」
魏紫眯起眼睛一笑,風情萬種地像是一株盛放的牡丹,「行啦,逗你的,回去找你爹娘吧,該等急了。」
「那我……告……告辭了!」
趙長贏邊說邊起身,像是被狗攆著,簡直是飛速奪門而出。
屋外是兜兜轉轉的抄手遊廊,趙長贏無頭蒼蠅似的一通亂走,左右看著各色花木樓閣,也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又走了沒多久,隱隱似有塤聲傳來,像是懸著一根絲線,不絕如縷,吹的竟也是《蘭陵王入陣曲》。
趙長贏心下一喜,想著定是容與在哪裡等他,忙匆匆順著塤聲找去。
果然繞過了一個迴廊,容與正坐在重重疊疊的假山後頭,背靠著一棵大樹,坐在草坪上吹著塤。塤聲比笛音更為低沉曠遠,這《蘭陵王入陣曲》因此也增添了些別樣的味道,隨著塤聲,金戈鐵馬踏過冰河,滾滾入得夢來。
趙長贏輕輕走過去,坐到容與身側,安靜地聽完了整曲。一曲終了,停歇在樹上的鳥雀撲棱著翅膀飛到了天上,趙長贏愜意地眯起眼睛,雙手撐在地上,跟著哼了起來。
秋日午後的陽光大朵大朵,將他們前些日子的種種陰霾都翻出來晾曬得乾乾淨淨,醉紅塵中花木盛放,飄散著說不清的香氣,混雜著姑娘們的脂粉氣,將二人埋在紅粉堆成的少年游里。
不知過了多久,容與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為什麼選這首曲子?」
趙長贏正盯著面前的桂花走神,聞言深吸了口氣,鼻腔里滿是馥郁的桂花香氣,釅釅地飄動著,「我問二哥,說有沒有那種……嗯……以一人破萬軍的曲子,我二哥就讓我選了這個。正好我不是買了鬼面具嘛,還能派上用場。」
容與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