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趙長贏和束瀾兩人精疲力盡地躺倒在地毯上,兩人身上的雪水一化,把地毯都泅濕了好大一團。
容與翻出兩套衣服讓兩人換上,他裹得嚴嚴實實地坐回榻上,手邊茶爐燒得沸騰,汩汩地冒著熱氣。
「酒呢?」束瀾把腰帶繫上,整了整發冠,坐在一邊的椅子裡,翹著腳問道。
趙長贏從裡間出來,將手裡的兩小壇酒放到桌上,「這兒呢。」
「這麼點。」束瀾不滿,跳下來拍了拍罈子外邊的黃泥,「不夠塞牙縫。」
「滾蛋。」趙長贏一把揮開他的手,沒好氣道,「愛喝不喝。」
束瀾撇嘴,上手將蓋子揭開,頓時酒香撲鼻而來,連容與都抬起頭,神色微動。
「哇,這就是,五花馬,千金裘,呼……呼……」趙長贏一言卡住,呼了半天沒想起來後一句是什麼,束瀾已將三人的酒杯斟滿,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容與好笑,走過來拿過酒杯抿了一口,酒香濃郁,聞之忘憂。他輕輕闔上眼睛,接道。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對對對,與爾同銷萬古愁!」趙長贏也想起來了,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抬眼時正巧對上容與含笑的目光,頓時只覺胸臆中豪氣陡生,頗有種李太白「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的瀟灑恣肆之感。
「好酒!」束瀾又抬起酒罈給三人斟滿,趙長贏將容與那杯按下,道,「天這麼冷,容與還是少喝冷酒吧,拿去火爐上溫一溫。」
束瀾於是點頭,三人東倒西歪地霸占了矮榻,火爐邊溫著酒,窗外大雪紛飛。要這麼說倒也不準確,容與依舊坐姿端正,只一盞冷酒下肚,面頰間艷色爬上,眉宇也軟了下來,似是春來化雪一般。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喝酒,束瀾打了個酒嗝,問道。
「我爹說,讓我過完年就別呆家裡了,出門去江湖裡闖蕩闖蕩。」束瀾看了一眼趙長贏,眼神中略有些迷茫,道,「你呢?你以後……是什麼打算?書堂也不去了,總不能一直在家裡待著。」
「我?」趙長贏一笑,翻身坐起,神色飛揚地說道,「自然是要當大俠了!過完年我便帶著師父送我的劍,去蜀中,去南疆,去西北大漠,去大江南北,看遍天下美景,除卻萬千不平事!」
「啊……」束瀾瞭然地一點頭,並不驚訝,這些話趙長贏從小就說,他轉向容與,問道,「容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