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經歷,想來長贏跟我一般吧。」不奈何看向趙長贏,「我願意出手相救,也是為了還你爹娘的人情。」
說著沒等趙長贏開口,不奈何便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明日離別明日愁,今宵有酒今宵醉!」
不奈何笑道,「乾杯!」
「乾杯!」眾人被他一席話說動,各自都百般滋味上心頭,趙長贏在飲酒的間隙里忍不住看向束瀾,見他落寞地持著杯盞,想到過不多日便又要各自上路,一時間百感交集,心下鬱郁。
酒酣屋暖,束瀾心情潦倒,第一個喝醉了,趴在矮几上嘟噥著說著胡話,趙長贏時不時地瞥他一眼,心情複雜,亦只悶頭喝酒。
「你傷還沒好。」一隻手伸過來攔下了他要倒的第六杯酒,趙長贏抬頭看去,見容與溫柔地看向他,他滿腹心事在容與的目光里頓時如日光下的露水,無處遁形。
「第六杯了?」他鬆開手,容與順勢接過酒來,他捏著酒盞轉了轉,說道,「人間好景最難留住,越是想留的,越是留不住。」
「可是,若我偏要留呢?」趙長贏有些醉了,他拿手支著頭,醉意朦朧地說道。
「是啊……」容與勾唇,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逆天而行,才有意思呢。」
只是後半句話趙長贏沒來得及聽見,他已經靠在容與肩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等趙長贏再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房門恰好被人推開,容與穿戴整齊,他今日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滾邊長襖,肩上披著厚厚的狐裘,裘衣在肩前垂下兩個穗子,隨著容與的動作輕輕搖晃。
「長贏,新年快樂!」容與笑眯眯地走到趙長贏床前,替他將帷幔都掛到一邊,趙長贏還迷迷糊糊地沒睡醒,他打了個哈欠,用手將頭髮捋了捋,問道,「什麼時辰……」
「嘭……」
「嘭嘭嘭……」
兩人一齊往窗外看去,想來是艾葉、束瀾還有不奈何正在外邊空地上放鞭炮,鞭炮聲一連串劈里啪啦地響個不停,喚醒了藥王谷新的一年。
「還睡麼?」容與倚著床,「艾葉那猴子都上躥下跳好久了。」
「起床起床。」趙長贏揉了揉眼睛,將被子掀開,容與從衣櫃裡給他拿前不久做好的新衣服,趙長贏看著容與的背影,看著看著便覺心頭熨帖,容與一轉身,身上頓時一沉,趙長贏跟個大型樹獺似的懶洋洋掛在他身上,將頭埋在容與柔軟的狐裘領上,滿足地嘆了口氣。
容與渾身被他緊緊地抱住,本想抽出手來拍拍他的背,奈何力氣不如人,試了兩次只得作罷,無奈地溢出一聲輕笑,道,「贏兒這麼大了還撒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