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像。」趙長贏點頭,「本來你不是說就是這邊的方向麼?」
束瀾嗯了一聲,「長贏,若是,若是……」
束瀾停下腳步,這句話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在原地糾結了許久,方才鼓足勇氣開口道,「若是見到……」
「噓……」趙長贏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抬手指了指右邊,張嘴無聲地說道,「有人……」
「喂,你說這破地方有什麼好,水也沒有,肉也沒有,純屬受罪。」
「行了,廢什麼話,主人讓我們來找聖泉,找就是了。」
看來沙匪說的兩人中並沒有束天風。
趙長贏鬆了一口氣,心裡不免又有些失落,束瀾瞧著也沮喪起來,停下腳步道,「歇會兒吧,這裡正好有個地方坐坐。」
「天色也晚了,晚上就睡這兒吧。」這處正好是個天然形成的石床,約莫有三四人寬,趙長贏將上頭的灰塵拍去,看向容與,「你睡這兒,我守夜。」
「我倆輪著吧。」束瀾說道。
今夜風沙盡退,天邊一輪明月。前半夜是束瀾守夜,趙長贏醒來出門,見他正靠著滿是蝕痕的牆壁,懷中抱著劍,仰頭望天。大漠的月光恍若瀑布一般澆在他臉上,將他平日裡皺起的眉眼都打濕了,看著格外脆弱。
趙長贏輕輕嘆了口氣,走上前去,「還好麼?」
束瀾沒有轉頭,他摩挲著懷裡的劍,忽然問道,「若是此間事了,你想去哪?」
「我?」趙長贏思忖道,他有些悵然地看向地上的影子,「或許去南疆吧。」
「聽說那裡四季溫暖如春,百花繁盛,我和容與去那裡租一間小屋,種上許多許多花。」趙長贏似乎想到了百花盛開的畫面,忍不住笑起來,「繁花似錦,肯定很漂亮。」
「真好……」束瀾本來還想要說什麼,話音陡然止住,身體站直道,「有人剛剛過去了。」
「誰?」趙長贏蹙眉,只見不遠處有兩道人影掠過,他提劍剛想追,腦子卻忽然間昏沉下去,眼皮不受控制地變沉,很快一切都安靜了。
容與從門口走出來,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月光倒影在他黑沉的眼瞳里,逃不出一絲亮意。
情到濃時情轉薄。
前塵夢,今非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