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趙長贏將手裡舀米的勺子又放了回去，「那灶台我總可以用吧？」
秀薇見他態度良好，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勉強點點頭道，「嗯，你自己弄。」
「好，謝謝啦。」趙長贏笑了笑，側身準備出門。
「喂！」秀薇叫住他，趙長贏回過頭，秀薇抿了抿唇，踢了一腳旁邊堆著的柴火，「這些柴火反正用不完，你也拿去用吧。」
趙長贏粲然一笑，應道，「多謝姑娘！」
如今有了灶台和柴火，找食材卻又是一個大問題。
不過，若是那個剛出明月山莊的趙長贏，可能還會因此愁眉苦臉垂頭喪氣許久，可這一年多來，他跟容與一道風餐露宿，挖野菜，吃野果，在湖邊問老叟買過魚烤著吃，向年輕的小姑娘買過鳥蛋……
他想起來，那天他們在野外趕路，他餓得頭昏眼花，不爭氣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叫。
「喂，別叫了，再忍忍，明天到了鎮上就好了。」趙長贏錘了錘肚子，懇求道，「兄弟別叫了！」
容與忽然哎了一聲，「我找到吃的了！」
「什麼？」趙長贏餓得兩眼直發綠光，見容與蹲下身，折了樹枝做鍬，正專心致志地挖著地上的野菜。
「好了！」容與將薺菜根部帶出的一點散土抖落，笑盈盈地抬眸衝著趙長贏晃了晃他的戰利品，「這片地上有很多這個，還有馬蘭頭。」
「大少爺是不是沒見過這些？」容與笑著問道。
趙長贏見容與一雙手在水裡洗得通紅，他鼻尖也紅彤彤的，時不時打個噴嚏，便將他手裡的那把野菜接過來，「我來洗我來洗，你陪我說說話吧。」
趙長贏道，「還有什麼能吃呢？」
容與搓著手，道，「很多。比如山裡有蕨菜，頭上像是一個圈兒一樣的，味道也不錯，還能清熱利濕，降氣化痰……」
趙長贏儘量讓自己不去想容與那時候笑起來溫柔的眼睛，只專心地回憶著那蕨菜的長相，根莖細長，頂部有個圈兒……
他停下腳步，玉澤山雨水充足，長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果然蕨菜便隱藏在其中。他們簇擁著生著滿滿一片，在風中微微搖曳著。
「喲，還會生火呢。」阿留拎了滿滿一籃子鮮花回來，見趙長贏灰頭土臉地坐在灶前，正撿著散落的木柴，一根一根往灶肚裡頭填。
「喂，你別放那麼多，沒看見火都快熄了嗎。」阿留見他動作笨拙，在旁邊看了一會，終究是沒忍住，氣得一跺腳，將籃子放在一邊，噌噌噌衝進去把灶肚裡塞得滿滿的木柴一股腦都拔了出來，裡頭的火苗得了喘息，瞬間便旺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