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容與道。
就這樣搬了幾日箱子,晚上趙明修來找他時,趙長贏正趁著夜色洗澡。
他熟練地拿水瓢從自己挑來的水桶里舀了一瓢冷水,順著肩背澆下去,白日裡的疲憊便仿佛隨著這流水一道被沖走了。他舒服地喟嘆一聲,揉了揉酸痛的肌肉,接著又沖洗了一番,剛穿上衣服,出門便見趙明修已經坐在桌邊等了他好久了。
「你最近怎麼還去搬箱子去了?」趙明修皺眉,「天天也見不到人影,不是說好了再去探探路麼?」
趙長贏不願多說他和容與之間的事,隨便打了個馬虎眼,道,「沒什麼,這兩天有點累,後天吧,後天去。」
趙明修顯然看出了什麼,但也不願戳破,「無論如何,你的身體最重要。」
他看著趙長贏眼下的青黑,雙手磨破了皮又結痂,吃不好飯兼又體力勞動過大,幾日來已經讓趙長贏瘦了許多。
「晚飯吃了嗎?」趙明修問道。
趙長贏晚上一直在搬貨,回來已經很晚了,累得只有僅剩的一點力氣沖個澡,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還去摘菜做飯,見趙明修這樣問,趙長贏忍著飢餓,嘴硬道。
「吃了。」
「吃的什麼?」趙明修問。
還沒等趙長贏回答,他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起來,直接將他打算說的「豬腿飯」給一拳打回了嘴裡。
「怎麼不跟我說?」趙明修恨鐵不成鋼,「還是束瀾受不了跑過來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你跟容與之間的事情我不插手,但你也不必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著。」趙明修將手中的布包打開,露出一個飯盒,「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趙長贏眼睛都看直了,趙明修遞筷子的手剛懸到半空,趙長贏已經一把抓起烤得略有一點焦了的雞腿,牙齒飛快地撕開一道,風捲殘雲地很快就啃的只剩一塊乾乾淨淨的骨頭。
趙明修目瞪口呆地看著趙長贏心滿意足地將雞骨頭放回桌上,緩了好一會,才說道,「額……其實這個是阿留偷偷給你做的,她說有點烤焦了,味道怎麼樣?」
「焦了?」趙長贏愣住,「沒感覺到啊。」
「……」趙明修扯扯嘴角,「你吃的比狗還快,哪能感覺出來,我就多餘問。」
「行了,我看你這段時間也累得很,好好休息吧,」趙明修將飯盒收好,站起身道,「什麼都沒身體重要,明白嗎?」
「我知道。」趙長贏點點頭,他確實已經困了,打了個哈欠,道,「我先睡了。」
吹滅蠟燭,趙長贏躺在床上,窗外傳來接續不斷的蟲鳴,擾得他更加心煩意亂。
「不然明天問問阿留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活兒。」趙長贏心想,他翻了個身,將枕頭兩邊合上捂住耳朵,蟲聲依舊鍥而不捨,像根金針一樣在趙長贏的腦子裡攪得天翻地覆,趙長贏憤而坐起,一不小心又拉扯到了手臂上的肌肉,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