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匆忙站起身,撩起衣袍想要跪下認錯,卻被江作塵用靈力托住了身體,沒能讓膝蓋著地。
牧雪抬頭看向江作塵,一雙澄澈眼瞳之中滿是慌亂,就像是被拎起了耳朵還在撲騰雙腿的小兔子。
「思慮過多,是心不靜。今日且好生休息,明日來我院中,練劍打坐,不可再怠慢。」江作塵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扶住牧雪的胳膊,讓他站起身來。
牧雪微微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江作塵竟然不罰他。牧雪一算,明日本就該是學劍練劍的日子,而江作塵也絲毫未提加訓加練。
牧雪心中慶幸狂喜,面上的緊張也漸漸褪去,轉而掛上笑意。他自然不會辜負江作塵,暗暗下了決心,今日一定好好休息,明日功課不可落下!
「多謝師尊!」
牧雪心思本就單純,如今知曉自己不會受罰,自然露出了笑意。夕陽最後的餘暉落在他面上,為他籠罩了一層暖洋洋的蜜糖般的色彩。
江作塵似是一頓,他將視線從那雙蜜糖色的雙眼上移開,站起身來,負手走到門口。
「該回了,我送你回去。」
牧雪好奇地看向江作塵高大的背影,他不知江作塵方才為何動作如此突然,就好似被他的動作刺激到了一般。而且牧雪不知是不是錯覺,江作塵的聲音好像更加低沉了一些。
江作塵逆光而立,更顯超凡脫俗的冷艷。
牧雪在心中暗暗感嘆,快步追上江作塵,同他離去。
江作塵將牧雪送回住處,望著他回到屋內後,在門口駐足片刻,轉身向山下而去。
歲寒宗地牢內。
澹無為彎著腰靠在椅背上,略顯頹然。忽地,他耳邊驚起一陣慘烈的尖叫,激得他眉頭緊蹙,微微直起身子,看向面前早已看不出模樣的男人。
那男人正是在收徒大典上試圖對牧雪下手的宮傲天。
曾經高傲驕縱的宮傲天,此時正被鐵鏈吊起,施以拷問之刑。那張本來還算有些姿色的面容,此刻因著疼痛扭曲不堪。他雙目赤紅凸起,身上道道傷痕深邃入骨,周身靈力魔力暴動,空氣中也瀰漫著各種丹藥的氣息,足以見得他遭受了何等慘痛的拷問。
「哎……」澹無為見狀嘆了口氣,他著實有些不耐煩了。
就在此時,他身後忽地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他瞬間打起精神,自椅子上站起,對著來人恭敬地垂首彎腰。
「師尊。」
「嗯。」
江作塵負手慢步而來,一雙冰冷的雙瞳死死盯著早已血肉模糊的宮傲天。他分明一襲白衣,可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卻是形如索命惡鬼,叫人不寒而慄。
他與牧雪待在一起時,即使面無表情,卻也稱得上柔和。可如今,那僅僅向一人展露的柔和被他精心收起,露出原本的孤傲銳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