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他也能被師尊「放養」,走出宗門,和師姐一樣去出任務闖蕩,那該多好……畢竟《問情折劍錄》中描寫的外出遊歷,是那般讓他嚮往……
牧雪越想越遠,漸漸走了神。
「牧雪。」江作塵出聲將他喚回。
「誒。」牧雪一顫,抬頭望去。
江作塵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沒說出口。
他眉頭微蹙,沉默半晌後垂下了眼,移開視線,站起身來。他走到門口,望向窗外寒風飛雪,握上了門把。
「夜已深,你該休息了。」
「師尊?你要去哪裡?」
「不必擔憂,我巡山一趟便會回來。」
牧雪來不及挽留,江作塵便推門而出,踏入漫山風雪之中。
冷風吹拂在江作塵面上,雖然有靈力護體,但依舊冷意入骨。但江作塵卻覺得寒氣與自己融為了一體,絲毫不受其影響,甚至因此冷靜了下來。
江作塵不僅僅是性格冷,他的身體更是常年冰冷。江作塵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體質,只有在觸碰牧雪時,他才會刻意調用靈力,讓自己的手掌有所溫度。
江作塵御氣繞了凌寒峰一圈,確定沒有可疑之處後,便落在最高峰之上,抬手施法,加固了整座山峰的禁制。
可還未等江作塵收回手,剛剛被加固的禁制,便被人闖入,靈力波盪。
來者帶著熟悉的氣息,江作塵便未加理會,甩袖轉身,在峰頂的石凳上落座。
不過多時,一抹深綠色的身影落在江作塵面前。應律裹緊了長袍,打了個寒戰,即便寒冷,他手上也依舊拿著那把金色摺扇。他坐到江作塵對面,抬手一揮,便在桌子上擺好了一對酒杯和一壺溫酒。
「陪師兄喝喝酒如何?」應律笑著問道,可手上已經動作,為江作塵斟上了酒水。
「你來找我喝酒?」江作塵眉頭緊蹙,沒有動作。
「感覺到凌寒峰禁制變動,我便知道你出了門,就來看看。沒想到剛好遇見你在這兒感懷傷秋。」
「我沒有。」
「好好好,是我半夜不睡覺、屋子裡放著香軟小徒弟不管就跑出來吹冷風,行了吧。」應律笑著,抬起酒杯,輕抿了口。烈酒入喉,驅散了些許寒意,但應律卻覺得,江作塵身上寒意更盛了。
江作塵沉默著,也捏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但分神期的修士怎會受到酒氣影響,一杯酒下肚,江作塵的面色未曾變過分毫,眼神依舊清明。
可就是這般清明的眼眸,看向牧雪時,常常充滿了迷茫和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