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回來啦——」牧雪抻長了音說著,卻又忽地失去力氣,趴回了桌子上,「這個果漿好好喝……我也給師尊留了一杯……」
說著,他轉頭看向桌子對面的那杯餚果釀,努力伸手去夠,卻怎麼也夠不著。
江作塵面有不豫之色,快步上前,端起那杯果漿,湊近聞了聞。緊接著,他又看向那空空如也的白瓷瓶,眉頭皺得更深。
「你喝了一整瓶?」江作塵坐在牧雪面前,盯著他那張紅艷艷的小臉,目不轉睛。
牧雪聞言,竟是面露心虛,移開視線,隨後又理直氣壯地抬起頭說道:「沒有!我這不是……還給師尊留了一杯麼!師尊快喝,可好喝了!」
江作塵又低頭看了看杯中酒水,輕聲嘆氣,抬頭將杯中酒液飲盡。
餚果釀名不虛傳,果真香甜,就連江作塵都在心底發出一聲讚嘆。更何況這是牧雪特意留給他的,要比其他人杯中的酒香濃百倍。
江作塵撂下杯子,轉頭便撞上牧雪比餚果釀更甜的笑容,呼吸一滯。
「為何獨自飲酒?是誰給你的?」江作塵問道。
牧雪卻搖了搖頭,沒有把承雲和夕晞供出來,反而微微怔愣片刻,表情變得委屈起來,答非所問道:「師尊不回來……我只能自己喝……」
江作塵心中無奈,也知道自己不該問一個酒量不好的醉鬼,更何況是原本就有認知困難的牧雪。
他又看不得牧雪難過委屈的模樣,只好像哄孩子一樣,伸手撫摸上牧雪的頭頂,放輕聲音,耐著心說道:「我沒有不回來。處理好事情,我便立刻趕回了。」
可牧雪卻像是耍賴的孩子一般,扁了扁嘴,更加委屈了。
「胡說!師尊明明是去找大師兄了……等師尊找到大師兄,是不是就不要我了……」牧雪大腦混沌,嘴巴也不受控制,原本藏在心裡的話一禿嚕全說了出來。他眼中含淚,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加上他那張紅潤臉蛋,更顯出幾分可憐。
江作塵怔愣住,他下意識撫摸上自己的胸口,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
牧雪並非受到魂魄歸位的影響,而是酒後吐露真言,這讓江作塵有些不知所措。
「不會,我不會不要你。」江作塵說得堅定,眼中卻流露出一絲不可覺察的痛楚。
「你喜歡的明明是大師兄……!」牧雪的語中帶了哭腔,緊接著,他卻比上一次真情流露時,說出了更讓江作塵摸不著頭腦的話來:「你喜歡的人又不是我,我只是大師兄的替身……嗚……等你找到大師兄,我就會被拔筋抽骨為大師兄重鑄靈魂後棄之門外然後被魔尊撿走變成復仇工具和暖床玩具……!嗝……」
牧雪一口氣說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話,到最後竟是微微喘著粗氣,小聲地打了一個帶有果味兒的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