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瞪大了眼,茫然地感受著身體上的悶痛。或許是因為他身處於夢境中的緣故,並沒有實際的痛感,可他的意識卻擅自替他下了判斷,因此這份疼痛更像是精神上的壓力。
牧雪不知發生了什麼,這陣詭異的疼痛讓他急躁不安,仿佛有萬隻螞蟻在身體上爬過,撕扯著他的皮肉、啃食著他的骨頭。
就在他再難忍受陣陣鈍痛之時,眼前的黑暗竟是漸漸消退。
映入眼帘的,是一間昏暗陰濕的牢房。
而牧雪感受到的疼痛,也恰恰來自被關入牢房的牧青黎。
牧青黎漸漸轉醒,他的雙目被流淌的鮮血染紅,有些看不清周圍景象。
他費力地抬起手想要擦去血跡,卻感受到身體各處深之入骨的疼痛,又聽聞一陣鐵鏈脆響。
「唔……」牧青黎發出一聲悶哼,緊皺起眉頭,眯起眼,打量著自己的現狀。
他的右手被鐵鏈束縛,另一端被拴在牆壁上,他只能保持著被吊起一條胳膊的姿勢,扭曲地靠在牆角。他胸口的傷口不再流淌鮮血,似乎被什麼傷藥處理過,皮肉已經癒合,只留下被貫穿的疼痛。
他試著運起靈力,卻發現那條鐵鏈與縛仙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讓他連一丁點靈力都難以釋放。
他努力地眨了眨眼,才看清牢房內的模樣。
原來,除了他之外,清濤宗所有的弟子皆被關在此處。那兩名元嬰期的修士待遇與他類似,都被鐵鏈所束縛使不出靈力來。他們亦是傷痕累累,只是傷勢與牧青黎相比要好上不少。而其他金丹期和築基期的修士,魔修似乎並不擔心他們會逃跑,沒有加以任何束縛,直接把他們關在了牢房內。
魔修竟然沒有殺任何人,只是把他們關在這裡,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牧青黎的身體因為長時間保持著這個姿勢而僵硬,他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卻引得周圍清濤宗弟子注意。
「嘖,他居然沒死。」
「都怪他,為什麼不早些提醒……」
弟子們的竊竊私語被牧青黎盡數聽去,此時他已經徹底明白了這群人的性子,懶得與他們計較,冷笑一聲,垂下頭去。
忽地,牢房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弟子們頓時噤了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原來是燭無煙帶著幾名魔修走來,他們也受了傷,但與修士們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燭無煙面上掛著他那散漫狂妄的笑,看向角落裡的牧青黎,勾了勾嘴角。
「都醒了啊。」他懶洋洋地說著,拽過一旁的椅子坐下,蹺起腿來打量著每一個人狼狽的模樣。
「你把我們關在此處,到底有何目的!」領頭師兄眉頭緊蹙,冷聲問道。
「喲,還有力氣在這亂叫,不錯不錯,很有精神嘛。」燭無煙一副表揚的模樣拍了拍手,隨後彎下腰來,一手托腮,掃視眾人,「把你們請到這兒來呢,是有兩個目的。」
眾人聞言,抬眸看去,屏息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