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大門再度被打開,梁燁熠被他們隨意丟在其中,一屁股坐在地上。
梁燁熠茫然地看著牧青黎的方向,知道大門緊閉,將他和牧青黎隔開,他才如夢初醒般上前,抓住鐵欄杆,咬緊下唇,沙啞著聲音問他:「為什麼要救我……」
牧青黎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
就在這時,尚且能動的清濤宗弟子忽地上前,紛紛拉住了梁燁熠,拽著他後退。他們直到這時才展現出對梁燁熠的保護姿態,將他護在身後,或是擁在懷中。
「小燁,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就是啊,你手疼不疼,師姐給你看看傷勢。」
梁燁熠的目光更加茫然,他抬頭看著關心自己的師兄師姐,竟覺得他們的臉分外陌生。
「為什麼……」他嘴唇輕顫著發出低喃。
「什麼?小燁怎麼了?」
「為什麼你們能說出這種話……」梁燁熠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猛地揮開了師兄師姐們的手。
師兄師姐們面面相覷,臉上隱隱浮現出不耐,卻又都是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嘆了口氣。
「沒關係,小燁,你年紀還小,等你長大就懂了。」
「師兄師姐都是關心你啊。」
梁燁熠心臟如同被扼住般疼痛,此時此刻,他精神上的折磨,遠遠超過了方才肉體上的疼痛。他恨不得方才便死在陣法之中,永遠死在最為天真的年紀。
他縮到牆角,聽著師兄師姐們冷漠的話語,怔愣地看著牧青黎的方向。
讓他害怕的是,當牧青黎挺身而出與自己交換的那一刻,他竟然也鬆了口氣,竟然也說不出拒絕的話。這樣一來,他和那些冷漠的師兄師姐又有什麼區別!
燭無煙觀察著那些人的反應,忽地低下頭,與牧青黎輕聲說道:「你們修士可真有意思,真是為你感到可惜。」
牧青黎緊皺著眉頭,抬頭瞪他:「你想做什麼,就快些動手吧。」
「這麼急著送死?很好,我滿足你。」
燭無煙從地上的凌亂的寶物之中,隨便挑選了一株靈草。那株靈草全身赤紅,靈氣也濃郁得如同赤紅色的鮮血一般縈繞在周圍。
「哦——是烈陽草,使用後能夠得到如同岩漿般的溫度,簡直就是冶煉刀劍的上等材料!可惜,用在人身上,就成了致命武器。」燭無煙摸著下巴打量,又眯起眼睛看向牧青黎。可他卻見得牧青黎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面色不改。
看不到牧青黎害怕的模樣,讓燭無煙有幾分怒意。他另一手掐訣,陣法中再度伸出無數隻黑手抓住牧青黎的四肢,將他托舉到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