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要受這種苦……就因為他想要救人嗎……」牧雪喃喃自語,不解地看著牧青黎不停掙扎的模樣,仿佛也能感受到同樣的痛苦和絕望。
牧青黎已經沒了出聲的力氣,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混入他的眼淚,朦朧了他的視線。
漸漸地,那烈陽草的作用似乎漸漸弱去,依附在他骨肉上的靈智也不再如方才那般有活力。或許是魔修的法陣功效有限,雖然能操縱靈智融進人的體內,卻也會讓靈智在短時間內逝去。
他在渾渾噩噩之中努力眨了眨眼,讓自己清醒過來。他以餘光瞥見自己左臂的陰森白骨,隱忍著陣陣噁心,嘗試著調動體內的靈力。好在,那鐵鏈雖然讓他無法使出靈力,但他依舊能調動體內靈力循環。
牧青黎用自己的靈力勾著烈陽草的靈智,隨著靈力的循環,拉扯進自己的丹田之中。但烈陽草的靈智並不聽從他的使喚,拉扯之間,竟是又激起手臂上的陣陣燒灼疼痛。
牧青黎身形一晃,險些堅持不住昏厥過去,可他還是雙手緊握成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一縷赤紅色的靈智拽進自己的丹田之中。事成之後,他也徹底失去力氣,眼前模糊,垂下頭,昏了過去。
牧雪也隨之陷入黑暗,同時,他感覺到自己手臂上的灼熱漸漸消散,徒留隱約的皮肉鈍痛。
「牧青黎融合了烈陽草的靈智?或者說,吸收?」牧雪略感疑惑與驚訝,「可是這有什麼用呢?那鐵鏈讓他使不出靈力,更別說這些靈智了。」
但牧青黎的所作所為必有原因,更何況,方才他的表現鎮定非常,似乎是在籌劃著名什麼事情……
牧雪疑惑之際,夢境裡的黑暗漸漸散去,又感到了一陣疼痛。似乎是牧青黎再度醒來,讓牧雪重新瞥得牢內光景。
牧青黎靠在牢房一角的冰冷牆壁上,緩緩睜開眼,又被手臂上的刺痛激得倒吸一口冷氣。他的左臂被烈陽草融了大片,卻又不知被什麼烈性傷藥覆蓋,如今鮮血、焦肉和傷藥混合在一起,如同爛泥一般掛在他的手臂上。
但那傷藥的確強力,肉眼可見牧青黎的皮肉正在飛速生長,甚至漸漸癒合。可隨之而來的也是鑽心的疼痛,可這般疼痛對於牧青黎來說,遠遠比不上皮肉燒焦之苦。
牧青黎的目光掃視過清濤宗的弟子,發現他們全部聚集在牢房的另一頭,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敢湊近。牧青黎用腳想也知道,自己胳膊上的傷藥定然不是出自清濤宗弟子之手,大抵是那魔修不想讓自己那麼輕易的死去,才「好心」幫他上了這麼烈的藥。
那些弟子見牧青黎醒了,紛紛一顫,噤了聲。他們迴避著牧青黎的視線,不敢看他。
「呵……」他輕笑了一聲,闔上眼眸養神,不再去看那群膽小怕事的修士。
他呼出一口濁氣,感受著自己丹田內的那一縷赤紅色靈智。那靈智雖然算不上有活力,卻也幽幽跳動,彰顯自己的存在。
他鬆了口氣,肩膀垂落,不再耗費精力,靜靜地等著疼痛過去。
牧青黎心想,他還從沒感受過這般疼痛,頂多是被父親用椅子毆打,傷及皮肉。後來他拜江作塵為師,更是被保護的很好,除了練劍把手磨起泡以外,一丁點兒皮肉傷都不曾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