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還是不夠。」燭無煙打量著他,嘴裡嘟囔著什麼,竟是又從芥子中取出一柄白骨製成的長劍。劍身上開了槽,能讓人迅速血流三尺,喪命當場。劍刃上則是布滿了倒刺,只要插入人的體內,便不能輕易拔出。
牧青黎瞳孔驟縮,眼睜睜地看著燭無煙將那柄長劍逼近他的胸口,找准了位置,猛然刺入!
「啊——!」
牧青黎頓時仰頭髮出一聲痛苦哀嚎,渾身僵硬緊繃,四肢痙攣,幾乎叫他疼得昏厥。
鮮血迅速地從他體內噴涌而出,灑落在法陣上,讓法陣的光芒更加刺眼,猶如地獄中的紅色岩漿。
劍上的靈智瘋狂且殘忍,貪婪地吸取著牧青黎的鮮血,甚至化作一縷劍光,融進了他的體內,同那寒氣一起遊走在他的血管之中,帶來千刀萬剮般的疼痛。
牧青黎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他恍惚間以為自己是刀板上的魚肉,正任人宰割。
他在疼痛之中難以過多思考,卻忽地想起方才燭無煙的話。
不夠?是指什麼不夠?
他又為何要用自己製作爐鼎,將這些靈智融進自己體內,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
牧青黎咬緊牙關,忍住叫喊,試著調動起體內靈力,企圖平息那兩個神智。可他的丹田中尚且存在著烈陽草的靈智,如今,它與冰魄花相撞,忽冷忽熱帶來的痛苦更是讓牧青黎恨不得咬舌自盡。
他忍住那股讓人崩潰的癢麻與疼痛,猛地用力,強行將三個靈智一同扯進自己的丹田。
但他的手腳尚未恢復冰冷,仍在瑟瑟發抖,痙攣不止。
「哦?厲害啊。」燭無煙自然發現了他的動作,可面上卻並未顯露出怒意,反而更是欣喜,「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居然將它們和自己徹底融合在了一起!不愧是我的爐鼎!」
牧青黎冷眼看他,嘴唇嚅動,卻被那股寒意逼得說不出話來。
牧青黎此時也發現,那些原本發狂的靈智,在被他融合進體內後,竟然變得溫順平靜。就算他身下的法陣能夠操縱靈智,也不該是這樣的情況。
魔修到底在策劃什麼?
自己變成爐鼎到底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
牧青黎粗喘著氣,漸漸恢復了體力。
可下一瞬,燭無煙竟是一把握住他胸口的劍柄,全然不顧劍刃上的倒刺,猛然抽出!
「呃……!」牧青黎身形一晃,偏頭嘔出一口鮮紅,再度失了力氣。
可燭無煙似是不想讓他就此倒下,伸手扯住了他的長髮,迫使他抬起頭,另一手則往他嘴裡塞了一枚苦澀至極的丹藥。
至少在活著這一點上,牧青黎和燭無煙的目的是相同的,他隱忍著心底的不適,強迫自己咽下了那枚丹藥。或許魔修的丹藥都是這般強效,他胸口的傷勢漸漸癒合,疼痛也席捲而來,讓他痛不欲生。